无论是自身,还是所接触到的全部事物,都被名为逻辑的线条所牵扯,哪怕是躺在家中,季榆都能够清楚地勾勒出接下来一整天的轨迹。
这本不是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但当一些超出了原定的计划当中的东西出现,他总归该是对其多投注一些注意不是
若非如此,季榆觉得,他说不定就真的会忍不住将自己当做舞台上,只会做出预定的动作的人偶。
又或者,他身上所残留的负面情感,本就更多一些
季榆扯了扯嘴角,却忽地想起,自己并不存在嘲讽这种情绪。
有时候这种事情说起来,还真是挺让人感到悲哀的,就是可惜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直到将自己手里的酸奶喝完,也没有等到季榆开口,容漆终于没有忍住,将手里已经空了的纸盒用力捏扁,扔进了垃圾篓里。
喂!他上前了一步,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然而,在看清了季榆到底在干什么之后,他口中的话却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变成了完全不相干的内容,你在做什么
做饭。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季榆手上的动作不停,利落地将面前砧板上的胡萝卜切成了均匀的薄片,那娴熟的动作,显然并非第一次做这种事。
就算得到了季榆的回答,可容漆还是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经常表现得好像他欠了对方一百万的家伙,居然会主动揽下做饭这种事。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注意到容漆傻愣愣的样子,季榆侧头瞥了他一眼,忽地开口问道。
容漆闻言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对方在问什么。
曲长歌在治好了瘟疫之后,关了医馆,继续去当游医了。说到这里,容漆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他觉得,要是自己的医术能够更精湛一点,知晓的病症能够更多一点,像之前那样的事情,可能就会更少一点。
即便是容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背负着伤痛前行的举动。
至于百里承容漆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做任何隐瞒,他投敌了。
拿着碟子的手蓦地一顿,季榆面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讶异来。
尽管这次的事情,八成是有着皇帝的默许,但对方显然并没有真的想过要为难百里承,所以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家伙只会将那些谋划了此事的人,给一一除去来着,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的性子里,竟然还暗藏着这样偏激的一面。
季榆突然就感到有点惋惜起来,当初他若是将一开始的目标缓一缓,事情说不定会更有趣但他显然没有回到过去,让事情重来一次的能力,眼前的这个人也许能做到,但他并不认为有这样的必要。
今后他总能找到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的,不是吗
想到那仅有的两次,并非出于自己的控制而露出的笑容,季榆垂下眼帘,遮住了其中的神色,继续处理起手上的食材来。
不知道是事先计算好了他回来的时间,还是容漆本来就有这个习惯,每一回季榆来到这里的时候,屋里的冰箱都塞得满满当当的,从新鲜的蔬菜到速食产品都准备得很是齐全。
总之,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许是季榆从未有过地询问自己离开的世界的后文的举动,让容漆误会了什么,他在边上盯着季榆看了好一阵子,才有些迟疑地开口:你他抓了抓头发,似是有点不知道该怎样表述,是不是
不是,不等容漆把话说完,季榆就出声打断了他,我只是在回应你希望我表现得更像一个活人的期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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