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也一起将视线投了过来的度一方,季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伸手拿起了手机。
许清容向来都是个善于为别人考虑的人,既然对方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有着他的原因。
深深地吸了口气,季榆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凑到了耳边,心里头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
再怎么说,这也是第一次这样正经地,和除了度一方之外的人打电话不是
听着耳边那细微的呼吸声,季榆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喂好一会儿,手机里才传出来一个声音。
然而,许清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另一头的人的回音。
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哪怕再通人性,一条蛇,也不可能真的开口说话。
为自己刚才心中生出的那一丝期待感到好笑,许清容沉默了一阵子,才再次开口:我们打赢官司了。
原本就是那个男人婚内出轨在先,对方还做出在女方卧病在床的期间,数次威胁刺激的事情,最后非但没能拿到任何财产不说,还得赔偿一笔不小的精神损失费。
当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即便是许清容,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很明白这种牵扯到家务事的官司的难打,也更清楚自己的母亲在这其中,付出了多少精力与心血。
我妈她顿了顿,许清容继续说道,进重症监护室了。
那个人的身体本来就因为病痛折腾得十分虚弱,这一段时间她又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浪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就算是在这种时候倒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无论在这之前,他做了多少自以为足够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生出了难以抑制的恐慌与悲伤。
这是我他第一次这样真切地认识到,他即将失去一件对他来说,弥足珍贵的事物。
听到许清容的话,季榆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愣怔的表情来。
要知道,在原先的剧情当中,许清容的母亲可是在病床上,躺了足有半年多的时间来着而这,也正是度一方和许清容之间情感转变的时间。
他很清楚,自己的一些举动,必然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命运,但就是他也没有想到,最先被他牵着离开了原先轨迹的,竟然是那个即使躺在病床上,也笑得温和的人。
季榆自然是不可能产生什么类似于愧疚的情绪的,只是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季榆大概猜到了上次容漆找他想说的事情是什么了。
在任何一篇小说当中,总是需要那么几个用以推动剧情的非正面角色,那个当初有意将摄影棚当中的道具松动,险些砸到度一方的人,在这个故事里面,起到的就是这样的作用。
若是按照设定好的轨迹发展,度一方在拍完上一部电影之后,有过一段时间不短的休息,在这期间,他经常和许清容一起去医院探望对方的母亲。
而这样的情形,落在暗中某个人的眼中,自然就产生了误会。
在做了一些没能起到预想中的效果的小动作之后,他就跟着两人来到了医院。
结果,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人就成了鞍前马后地伺候许清容的妈妈的护工,另外两个人甚至都不清楚对方的来路。
想到上次和许清容的母亲见面的清醒,季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有着这样的能力。
只是,现在事情的发展早就与预定的不同,少了某个重要的角色,站在对立面的人,当然不可能毫无征兆地就改变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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