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先前更显昏暗的光芒从林曲背后的窗户里映照进来,让他大伯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季榆突然想要问一问,在这个人的眼中,他看起来是什么模样那个在褪去了伪装之后,连他自己都没有见过,那空无一物的躯壳,是什么模样。
然而,还不等季榆开口,面前的人就抢在了他的前头:但是我现在觉得,压下上扬的嘴角,林曲的声音里依旧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只是突然疯了而已。
季榆:
他该把这句话当成对自己的夸奖吗
略微眯起双眼,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季榆忽地轻声笑了出来:如果真是那样,倒也挺不错的。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来说,这应该都是个不错的体验。
说起来也是有点可笑,或许是因为原主那孓然一身的状态,又或许是因为对方那贫乏的兴趣与生活,季榆竟莫名地觉得对方和自己,有那么几分说不上来的相似。
但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在那个人的心中,到底还有着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这其中之一。
大抵也正是拥有的越少,就越懂得珍惜吧,原主那份对身边的人的珍视,与对方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冷淡,着实太过不符。
也太过难以模仿。
指尖无意识地颤了颤,季榆收回落在林曲身上的视线,转过身继续朝楼上走去。
他早已经忘了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在没有外在表现可以参照的情况下,他甚至连这种思维,都有些无法模拟了。
见到季榆的举动,林曲微微愣怔了片刻就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和这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他本应该对对方有着足够的了解,也清楚在这种时候,说什么话最能调动气氛,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却找不出任何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话题。
林曲突然就有点不确定,发了疯的那个人,究竟是眼下和他并肩走在一块儿的人还是连自己都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的他自己。
跟在季榆的身后进了卧室,林曲顿时就被那迎面扑来的热气给弄得皱起了眉。他看了一眼季榆身上披着的外套,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在冬天对一个身体状况不好的人说通风这回事,就显得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看着季榆从抽屉里找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林曲数次张开嘴,却又由于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合上了。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和这个家伙待在一起,是一件这样令人焦躁与不安的事情。
那我配好了就送回来。伸手接过季榆递过来的钥匙,没能想出其他什么能够用来闲聊的东西的林曲笑了笑,开口说道。
季榆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那份平静与从容让林曲的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失望偏偏他还找不出这种情绪的源头。
将手里的钥匙放入口袋,林曲和季榆道了声别之后,就转过身准备下楼。
他觉得,大概等某个家伙好好地发泄完,恢复了正常之后,他就能摆脱这种感觉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强烈的情绪是会传染的
林曲坚定地认为,自己这段时间的不正常,全都是被自家某个好端端地突然发起疯来了的上司的缘故。
然而,林曲这边才刚刚稳了稳自己有点动摇的内心呢,身后就传来了某个害得他变得越来越奇怪的人的声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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