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现在貌似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但也许是出于惯性,在略微权衡之后,季榆还是选择了这种做法。
大概是之前那个让他联想到了上个世界的问题,季榆一时之间,就连继续看热闹的心思都淡了很多。
脚下的步子一顿,季榆抬起头,看着头顶没有多少浮云的天空,缓缓地从胸中吐出一口气。
这应该也是属于情绪的一种吧。
这也许是他第一次,这样坦然地承认这一点吧。
季榆转过身,看着原先柳君迁所在的地方,变得空荡荡的,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分明之前自己无比渴望的东西终于到了手中,他第一时间所做的事情,却是逃避与否定,找出各种毫无说服力的理由,为其加上似是而非的遮掩。
究其所以,也无非是恐惧罢了。
据说曾经遭受过创伤的人,会无意识地将自己遭受过的事情,加诸于别人的身上。
季榆想起了容漆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也想起了那些被他抛在身后的世界的人们,他突然就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感情,就是这样麻烦的东西。
季榆收回视线,看向边上跟上来的穆卓阳。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离开这个本身与他没有太大关系的世界,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尝试着去适应重新拥有了感情的日子,但是
这么让他把你当做其他人,穆卓阳的声音打断了季榆的思绪,他看着面前的人,带着笑意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内心的想法,真的好吗
就算没有到达喜欢或者爱的程度,但穆卓阳想,季榆对那个叫做柳君迁的家伙,至少是有些好感的。
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季榆坚持,柳君迁可是极有可能一同丧命在那里的。
当然,若是当时被卷入幻境当中的人的穆向苏也一样。
对于穆卓阳来说,这两个人的性命,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相比起季榆来,这个人反倒更像传说中那并不存在感情的怪物。
那么,没有开口回答穆卓阳的问题,季榆将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饶有兴致地翘起了嘴角,你又是怎么确定,我就是原来那个人呢
作为最清楚内情的人,柳君迁能够想到的事情,穆卓阳自然不可能想不到季榆可不觉得,对方会因为他的身体还留有生命体征,就判定他并未死亡。
比起这个理由来,他反倒是觉得自己究竟是不是原主,对于这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的说法,还要更具可信度一些。
是啊,为什么呢许是看出了季榆的想法,穆卓阳蓦地低声笑了出来,明明性格上,有了那么大的差别。
尽管同样的张狂与肆意,但此刻的季榆与当初他所扮演的那个角色,却有着显而易见的差别。
向苏在见到你的时候,有怀疑过你的身份吗好半晌才止住了笑声,穆卓阳问季榆。
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季榆不由地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的确,这一路过来,除了柳君迁之外,他还没有碰上过其他任何质疑他的身份的人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对于那些与自己没有太大干系的事情,人们的接受程度总是出乎意料的高,哪怕是再荒谬无稽的传言,只要无法确证否定,都有值得相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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