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时能到?”
吃饭的时候王小花问着,他们收拾了个破村子的破房子,吃着干粮。这已又过了半个多月了。
“要等到万无一失,确无追兵,我们才好回去,”傅令池说道,“现下是在外兜转观望,再等等吧。”
说到这里,王小花又想起上次,于是再问赵晨晨:“上次追到你的是谁?”
她希望不是江棠镜本人。
赵晨晨边吃边道:“不是百鹰山庄里的人,是个官府卫兵,让我打跑了。”
傅令池看他一眼:“你不说给杀了么?”
王小花愣了愣。
赵晨晨吃的动作迟了一下,面不改色:“一个意思。”
“江棠镜也是找你心切,怕是招兵买马,什么人都用上了,”傅令池看着王小花,手上干粮指着赵晨晨,“这卫兵也是个会的,能伤到他,还用的钩链,啧啧,这不多见的。”
王小花却没动嘴,傅令池和赵晨晨也不由停下。傅令池见王小花面色忽白,赵晨晨眉心紧锁,两人这样对面互望,气氛忽然间很是凝滞。
……这是咋了?
王小花终于垂下眼,仿佛口中食物食来无味:“我还是自己走的好。真的不想连累你们。”
傅令池识趣地站起来:“要说这饼饼真算不得太好吃,我去外头打个鸟烤来吃。”
“小花姑娘,”待此处只余他们两人,赵晨晨定看着王小花,有些小心翼翼,但迟疑过后,只说道:“对不住了,我杀了你老大的人。”
“形势所迫,怪不得你。”
王小花勉强出口,匆匆再吃手中干粮,无法抬头直面,听他又道:“你不用怕。不用太久,就能到天时的地方了,我不会让他追上你。”
她无意识点了点头,却渐觉头皮发麻。
赵晨晨言语有疏。傅令池说得对,使钩链之人并不算多,她只见过一次。但那不是官府卫兵,不是江棠镜的人,而是在最近,自路州回来途中遇袭那次,那专为逮她而来的一路郑起英的余部追兵里,有一人使钩链,呼呼生风。
……这是巧合?
门声一响,傅令池回头,见王小花出来,跟他说去刷刷马,便走出去了。赵晨晨随即也出来,他俩立在门口,看着不远处背对他们,男装打扮,利落照料马匹的王小花。
“你说的不错,时大人应该能满意。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伶俐能干,会是个好帮手,”傅令池说着,摸摸自己脸上贴的灰白胡子,面上有隐隐的得意之色,“那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有俩好儿子,哈哈哈。”
没得赵晨晨回应,傅令池有些奇怪,回头一看,见他凝眉直看着王小花,面上神色是久违的沉重。
“怎么?”傅令池也看过去,眉目间出现一抹调侃,“她都跟你走到这儿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喜欢就上手啊。”
赵晨晨抬眼睨他一下:“我们早有联络一事,你确实未同她说过吧。”
“未说,”傅令池打了个呵欠,“说了又怎样?我看她也并非对你无意,你怎还恁认真整这弯弯绕绕。”
赵晨晨不答话,看着王小花自在那里收拾,微微拧起的眉心久久平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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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哥……”
陈宇准备敲门,就听里面传来陌生女子软糯的声声叫唤,一时手停在那里,幽怨地侧头看了看大姚,后者吹胡子翻眼睛,上来就哐哐哐拍门:“老大,又发现有一老父带着一对儿女,形迹可疑,被拦下了。”
喘息娇吟声低了下去,陈宇跟大姚按捺着等着,房门哗的一下打开,江棠镜一边理着外衫,酒气冲天走了出来。
“在哪儿?”
“在城南,”大姚忙扶住江棠镜,他脚下不稳,正歪向一旁,差点撞在梁柱上,一股重重酒气混着脂粉腻香的气息迎面扑来,把两人逼得屏住了呼吸。
“老大你别去了,”陈宇皱着眉,“我跟姚哥就能看。”
江棠镜撑着他们直起身子,恍若未闻,直到陈宇鼓起勇气又说一句:“老大你这样不好。”
“……不好?”江棠镜冷笑沙哑,醉态之中黑压压的身躯仿佛每一步都濒临失控,“让她再骗我下去,那才叫好?”
陈宇和大姚不明所以,对望一眼。
“走,”江棠镜脚步不稳,他俩只好上去扶住,“上马,抓人。”
江棠镜最终是给扶进马车里被拉到城南那家客栈的。陈宇和大姚停到客栈门口,彼此都无声决定,他们俩自个儿去查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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