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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夜朗星稀。
印若披了件衣衫,在铜镜前细细地描画了眉,点朱唇。雪颜如夜色中盛开的玫瑰,美得迷人心醉。
印若陶醉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美吗。
FFF:美。
印若哀愁的捧脸说:长的太美是种犯罪。
FFF:她又来。
印若笑嘻嘻的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送了个啵儿,转身走出门。夜晚的皇宫更像座巨大荒凉的坟墓,冷宫则是坟墓里最阴森,黑暗的地方。
印若的身姿灵巧的像只猫儿,足尖飞快的点在屋檐上,黑夜里,红影一闪而过。
萧郯居住的宫殿在皇宫的西北角,门还虚掩着,仿佛从她走后,这扇门就没有被推开过。印若推开门,走进去。
庭院前几株高大的樟树婆娑重重,更显得院子荒凉。远处似乎有鬼影在地上埋伏,随时准备上来扑咬。
萧郯躺在床上,身上尽是黏腻腻的汗,棉絮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撑着坐起来,夜风从漏洞的窗户吹进来,冷的他一哆嗦。
然后他看见了坐在窗台上的女人。
一席红衣,黑发红唇,一只素钗,头顶明月,美得不可方物。
萧郯被这罕见的美慑的失了魂,只不过一秒。很快,他眼眸里露出阴狠的警惕之色,像是凶狠暴躁的狼崽子,随时准备扑上来。
萧郯生性警惕机敏,印若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他的窗台之上,已经让他大为吃惊。他还任由女人上下大量了他许久,那目光就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
终于,萧郯忍耐不住先出声,他处在变声期,又高烧刚退,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你是谁。
女人勾起红唇,声音在暗色的夜里听着像勾人的魔魅:来拯救你的人。
萧郯从小就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跌爬滚打,虽贵为皇子,有时过的却连最低等的贱民都不如。自然不会相信印若的话。
他手指紧紧的攥着棉絮,抿住嘴唇不说话。
印若翻身下窗,走到窗前,萧郯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印若毫不畏惧他的眼光,居高临下的瞧着他。
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因为,她俯身弯腰,萧郯只闻到鼻尖淡淡的弥漫着的香,清淡如水,却又诱人至极。
印若弯起眼睛:从现在起,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
萧郯眸中闪过惊怒的神色,他不忿的想要反驳,却不知为何没能说出口,印若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底,不在意的笑了笑。
果真是年少,还不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记住我说的话。印若手指捏着少年的下颚骨,指腹间微痒,是少年刚冒出来的青嫩的胡渣,她摩挲了两把。
萧郯扭过头,低声吼道:我才不是!
他用尽全身力气,脸颊飞起些红,似乎很是激动。
印若轻笑出声,翻上窗子,打算从那里来的就从那里回。萧郯胸膛起伏过大,黑瞳里如同有两把燃烧的火焰,他再次问:你究竟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他,只轻轻一笑,身影轻如燕子般,飞走了。
萧郯失神的望着窗台许久,印若来的无影,去的无踪。若不是那样鲜活盛极的音容相貌,还在他的脑海里旋转,他几乎要以为这是黄粱一梦。
萧郯低下头,胸膛里的火辣撕裂的疼还没消退下去。少年再次恢复阴沉冷漠的模样,他缓缓地躺下,将过重的棉絮改在自己的身上。
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闭上眼,好似熟睡一般。
窗外夜色里有声轻如夜风的呢喃:嘻,这才乖嘛。
萧郯放在被子下手一紧,指甲掐进肉里。
回去的路,印若是慢悠悠的走回去的,冗长的宫墙看不进尽头,月光阴森森的,将青石板转上的影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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