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时候他终于悄无声息地弄死了柳氏,这一行为让他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奖励:苏怀瑾终于再次出现了。
他还是骗了他,那才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也不是从那之后的相处当中慢慢喜欢上他的。
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最终结果没变不是吗。
苏怀瑾成长得比他原先想过的还要优秀,他变得更有长兄风范,文采出众、才华横溢,尤其是在看过来的时候,那双小鹿一样清澈温柔的眼睛还是能像过去那样让他烦躁的心瞬间平静,像微风拂过树梢。
但苏若瑜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极为糟糕的变化。
苏怀瑾好像不认识他了!
讲道理,人类的记忆都是这样容易消除的吗!他们和那些瞪大眼睛的金鱼到底有什么区别,区区十年而已,就足以把过去那些美好的记忆忘得一gān二净!?
是谁说会永远保护他永远在他身边的,这个可恶的小骗子。
苏若瑜心里实在苦,这明明是他从襁褓里就预定好的白菜,怎么只是借出去给人培养了那么短短的几年,白菜长成了小青松,居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人类这种生物还真是靠不住。
苏若瑜于是开始了漫长的重新跟哥哥相处起来的努力,可惜收效不佳。
他郁闷地发现现在的苏怀瑾一点都不像小时候那样容易讨好了,明明那时候他只需要露出一个笑容对方就也会一脸开心地笑回给他,可现在的苏怀瑾却只会用一种暗藏着忧郁的温柔眼神看他,明明瞎子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渴望,却偏偏不知道用什么禁锢着自己死也不肯越雷池一步。
苏若瑜很不喜欢现在这种小心翼翼的相处方式,而他更不喜欢的是现在苏怀瑾的世界当中再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心中出现了许多排名更加靠前的东西。
凭什么呢,凭什么要在意那个无能昏庸的皇帝?凭什么要在意他们人品低劣的父亲?凭什么要在意那些蝼蚁狗彘一样的陌生百姓?
明明明明该是属于他的,所有的qíng绪,所有的思虑都该是属于他的!
给柳氏守孝的三年中,兄弟俩都乖乖待在苏府,苏怀瑾仍是每日读书、习练功课,苏若瑜也仍是做他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两人的相处看起来愈发亲密,实质上的进展却一点都没有。
从来都缺乏耐心的苏若瑜憋了整整三年,把自己憋得快要黑化了。
他发现自己当年似乎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一直觉得短短十年不算什么,却忘了十年在凡人的寿命当中从来都不是白驹过隙的瞬间,这段时间足以消磨小孩子一点都不深刻的记忆,也足以将他们的关系越推越远。
三年孝期一过,苏怀瑾探花及第,江yīn苏郎的美名再一次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传遍天下,一时间,来自高门贵第的媒人们几乎踏破了文渊侯府的门槛。
苏若瑜一气之下就也去参加科举了。
所以说还是太年轻,苏二郎满以为以自己的才学,自己的能力,对上这些愚蠢的人类那哪里还有夺魁之外的第二种可能?到时候苏家一门双星绝对会带着骨头连着筋每每被天下人绑在一块儿提及,那感觉想想就很慡。
然而愚蠢的人类们给了他当头一棒,苏若瑜确实是轻轻松松连过几试,可别说魁首,连一甲都没进去一次。
读书这件事儿就是这么玄妙,不服不行。
终于明白的苏若瑜gān脆地放弃了通过这种方式跟哥哥捆绑销售的想法,可眼看着苏怀瑾已年近弱冠,连他自己都没少被父亲催婚,深刻了解兄长为人的苏若瑜脑筋一转,想出了一个缺德带拐弯儿的招数。
他留书一封离家出走,说是去江湖中闯dàng,其实是直追着那个每天跟苏怀瑾腻歪在一起的安王往西北方向而去。
天知道他看这个姓周的已经不满很久了,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混蛋对苏怀瑾那点也许连自己都还没察觉到的小心思,他要是再不快点动手,到时候不免又是一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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