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怎的,尽管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心底的直觉却一直在尖锐地叫嚣,提醒她要注意那个láng子野心的小崽子,一不小心的话,他可能就会对自己在意的孩子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总之,你跟他少接触,想了半天,永宁还是决定跟自己小小年纪就有时候过于迂腐的养子提个醒儿,你们虽说是亲兄弟,生长环境完全不一样,之前更是从未见过面我对柳氏不是很了解,但想来她对我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印象,我们不知道那个苏若瑜从小到大都被灌输了关于你的什么样的观念,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上。
苏怀瑾一愣,心中忽然有些别扭。
他刚才着意描述了苏若瑜跟自己不可调和的矛盾,本意是想让永宁多加防范,并借此说服她让自己走捷径而不参加科举,但着实没有想过,对方的思维竟会拐弯到这种地方来。
对于柳氏前世他根本没有机会承欢膝下,那一直是他短暂的人生中引以为憾的事,相对于最后多少让他伤了心的苏则,素未谋面的柳氏反而被大大地美化了一番,成为了不可亵渎的存在。
此刻虽然知道永宁这样说是出于关心,可是那毕竟也是他的母亲啊。
永宁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妥,但那确实就是她的真实想法,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更委婉的能够提醒苏怀瑾注意的说法了。
周清察言观色,非常敏锐地注意到了母子俩之间不太对劲的气氛,连忙打了个哈哈,半搂半抱地把苏怀瑾放到旁边的另一张软榻上坐着:我说那个朕说,咱们现在在这里瞎想根本就没用,要是像凤洲说的,那个苏若瑜既想置他于死地,一开始似乎又想着要慢慢折磨他,那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他对凤洲的恨已经积累到了一个无法消解的程度从任何方面来说,这都是不正常的。
也对,永宁舒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都很难在没见过面的qíng况下建立那么大的恨意,更何况,他俩身体里还流着一样的血。
苏怀瑾瞟了周清一眼,也赞同道:所以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qíng发生母亲,苏若瑜言谈之间,似乎对孩儿的学业状况甚是熟悉,甚至对此成见颇深,而且这次他选择在院试之前行事,未尝没有借此让我错过考试的念头,孩儿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因此想要借陛下方才所说,避开科举
为什么要避开?永宁还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不管是论权势,还是论本身的才学,咱们都完全没有要怕他们的道理,今年考不成还有明年,明年不成还有后年,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如此简单就给自己之后的人生下那么影响深远的决定呢!
苏怀瑾叹了口气,回头看了周清一眼,突然觉得有些棘手。
他有太多事qíng不能跟永宁说,也有太多考虑无法跟她商量,以至于现在母子俩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得出的结论也就南辕北辙。
周清接到了信号,只好苦着一张脸充当马前卒去劝他的皇姑母: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啊,皇姑母,这次他们能做出绑架凤洲的事qíng来,谁知下次又会发生什么最重要的是,即使是在您公主府的层层护卫之下,凤洲依然会昏迷被人劫走,而之后您在京城里闹腾了那么久,却也找不到他们藏匿的地点,这就足以证明,在yīn谋手段的这些事qíng上,您这边完全是处于劣势的。
母亲,苏怀瑾也趁机相劝,名声这种东西,若实在有真才实学,是不会简单便被这种小事完全毁掉的当然,这对我之后的仕途是会有一些影响,但有皇上的宠幸在,也不会从根本上有什么伤害。
永宁看着他,几乎要被说服了。
她可不是怕了文渊侯府那一群魑魅魍魉,而是看着这孩子满脸自信的模样,便忍不住想去相信他。
确实,有一种人不论什么出身,都可以在青云直上的同时被人jā口称誉,只是要做到这一点,也太难太难了。
文人们之所以对被皇帝走了后门的同僚们看不起,无非就是觉得他们没有经过科举那九九八十一道奇险关卡,其才学得不到最根本的认定,自然不屑与之为伍。
所以,如果能成为天下人公认的有才之士,那这种偏见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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