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浮现眼前,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日狩猎场中行刺他的人,正是他的好贵君南珏。沈长修对南珏的刁难与陷害,原来从一开始都是南珏所一手策划的,而他却因为听信南珏的花言巧语,对沈长修弃之不顾,将沈家打压的妻离子散,死的死伤的伤,抄家的抄家,被贬的被贬。
沈长修的尸体上满是被nüè打的青紫伤痕,可他却从未对他说过只言片语,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温和的一个人,那么心思澄澈的沈长修,也在那日被南珏沉入了冰冷的湖水当中,再也没能醒过来。
为什么在宴会上没有看到沈长修与沈家人呢,因为他们死了,被他一个个亲手磋磨致死。那场宴会之上,南珏也是如同今日这般,唇角挂着最魅惑无比的笑容,口中吐露着温声软语的撒娇,手中的刀子却直直的扎入了他的胸膛。
他也如同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大御的重臣死的死伤的伤,看着南邬的铁骑进入大御,看着他的子民流离失所,看着大御的江山,就这样从他手中易了主。
这次,他终于听到了那日在天牢当中,沈长明对他说的话了,他说,楚翊泽,你会遭到报应的。
在将这些记忆全部消化之后,楚翊泽闭了闭眼,大殿当中突然想起了他的笑声,他低低的笑了出来,后又转为大笑,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
报应,报应,可不是报应吗。
即便侥幸能够重来一次,他却再一次亡了国,成了大御的千古罪人,报应啊,当真是报应。
南珏看着神色有些疯狂的楚翊泽,眼神暗了暗,用刀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笑声戛然而止。南珏满意极了,笑着说道:皇上刚是在笑什么呢,不妨说出来让臣也听听罢。
楚翊泽看着南珏那张笑容满面的脸,胃里一阵阵翻涌,只觉得恶心到了极致。楚翊泽哑声道:南珏,朕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做这种láng心狗肺的事qíng?
南珏脸上笑意微收,他竟真的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那沈长修可有亏待过皇上?可皇上不也没有放过他吗,甚至千方百计的要将他的家人打杀gān净,皇上为何要做这种láng心狗肺的事qíng,我就为何要这般做。说到底,臣与皇上,是一样的人啊。
楚翊泽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低声道:是啊,我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láng心狗肺,一样的忘恩负义。
他这么慡快的承认了,反倒是让南珏神色微怔,但很快又笑着点了点头:是呢。
看着南珏笑靥如花的jīng致面容,楚翊泽也跟着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满含苦涩,他看着南珏的眼睛,低声说道:南珏,你杀了我吧。
南珏却像是早已经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一般,脸上的笑容收起,低下头轻轻附在楚翊泽的耳边,道:不可以呀,皇上难道不想再见一见皇后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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