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习习,一早,衙内就忙碌了起来,奴仆一共就六个,除去玉嬷嬷,红珊,香梅,厨娘,林壑的随行小厮元宝,还剩一个金管家。
事事皆虚亲力亲为,他领着亲儿子金甲进进出出的装了一板车的干粮和供品。
这来回一趟清风观办一场法事估计需要一日,他看了看天色,入后衙催促了一声。
林玉壑今日修了胡须鬓角,着灰色衣袍,一派清俊单薄之姿。携两女一子一妾分别乘坐上马车。
林熹,林思与抱着林杰的红珊乘坐一辆。
林壑单独乘坐一辆。
玉嬷嬷跟着挤上来,忧心忡忡:“小少爷正是会哭会闹的年纪,当心扰到小姐,老奴在也好帮着哄一哄…”
林熹看了眼金管家。
金管家直接把玉嬷嬷提溜下去,斥她:“要么去坐后面的板车,要么就留在府里别去了。”
车帘放下,玉嬷嬷嘟嘟囔囔的声音渐渐变小。
红珊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抱着婴儿襁褓往林思身边挤了挤,留出最大的一块位置给林熹:“奴婢与大小姐再挤一挤,嬷嬷上来还是可以坐的下的。”
林思配合着点头:“是啊是啊。”
林熹不置可否,背靠车壁,视线淡淡的扫过红珊因激动而发红的面颊。
一个骨子里被烙印上奴字的下人一朝成了七品官员的枕边人,连生下的孩子都可以记在主母名下,就跟逆天改命似的,岂能不兴奋?
元宝驾着林玉壑的马车在前。
金管家驾着林熹这辆马车尾随其后。
玉嬷嬷与香梅的板车则跟在最后面。
一前一后的驶离县城,拐进树林间土路道上,一路向北而行。
因为土路比较坑坑洼洼,行程缓下来了许多。
林杰很闹腾,一阵一阵的哭,红珊手忙脚乱的轻语诱哄。
林间安静,婴儿哇哇的哭声渐渐入耳,林玉壑坐不住了,下车走到中间马车旁,担忧的问:“杰儿怎么一直哭闹?”
红珊忙道:“大人,应是小少爷饿了,奴婢这就给小少爷喂奶。”
说着解开前襟拨出乳儿塞进林杰的嘴里。
哭声顿止。
林玉壑便回了马车,马轱辘再次滚动起来。
林杰吸了一阵子奶水之后不哭了,圆圆的眼珠子很灵动,转啊转的,好似看到了林熹,张着小嘴“啊啊”了两声。
红珊欢喜的道:“小少爷是认出姐姐了是不是?”她举起林杰:“小少爷看这里,这是姐姐哦…”
林熹冷淡的移开视线,红珊尴尬的笑了两下,放下林杰,瞥了眼身边的林思,再次把林杰举高:“小少爷快看,这是大姐姐。”
林思并未拒林杰于千里之外,伸手捏了捏林杰的小脸。
忽起一阵北风,吹的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车帘也被吹的扬起。
红珊抱紧林杰:“哎呀,怎么起风了?”
林思:“金管家,你快去拿毯子来。”
金管家听话的勒停马车,玉嬷嬷已经抱着毯子跑了过来:“这件红色的给小姐。”
他应好,把毯子递进了马车,拿眼睛小心的偷瞄林熹,意有所指:“小姐,变天了,许是会下雨……”
林熹仿佛没听见。
他住了嘴,继续驾驶马车前行。
天猛的在金管家眼前暗了下来,霎时乌云密布,随即眼前乍然一亮,一道凶神恶煞的闪电像妖兽般从乌云里爬出来,伴着雷声隆隆炸开,一时仿佛天动地摇般吓人。
众人心思各异。
玉嬷嬷一拍大腿,暗道,看看,什么吉日!红珊这个贱皮子要遭天劈了!
金管家则焦躁的一直抖腿,觉得这是老天给出的预警,弑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他想了想,跳下车,跑到前面林玉壑的马车旁,作出一脸的焦急:“大人,快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玉壑不悦:“既知道要下雨了,还停下干什么?还不速速启程?”
金管家连连点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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