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在娘家闹了一场,齐鲁当夜入了林思房里,温柔似水的要了她数次,林思甜蜜的偎进齐鲁怀里,隔日,便回了门。
林玉壑衙上交接事多,根本没见她。林思干巴巴的独自坐了许久,终是离开了后衙。
她这些年渐渐长大,已经做不到像幼时那般执着的贴上去与妹妹林熹亲近,再加上苗采堂日以继夜的给她灌输林熹会害人的那一套,她不免就与林熹有了距离,年复一年,已是冰冻叁尺。
死里逃生的苏醒后,她卧床不起的那段日子里,她日日渴望林熹能来看她一眼,或者能捎来一句关怀,那样,她们姐妹尽可以冰释前嫌。
但是都没有。
就如今日,她独自坐了多久,林熹的房门就关了多久。
她们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吗?
林熹怎么能这般冷漠。
日子如水般流逝,齐氏已回娘家数十日。这些日子,玉嬷嬷将林熹的几个箱子翻整出来,比如衣服,不合身的,尽丢了去。只拣合身的,料子昂贵的留下来,好一并带回京城。
在其中一个箱底翻出来一件山茶红的广袖留仙裙,乃是庞明珠生前最喜欢穿的一件裙褂,玉嬷嬷眼前浮现庞明珠挥舞着宽大的袖子,翩翩似蝴蝶般询问她:嬷嬷,好看吗?
霎时老泪盈眶,玉嬷嬷瞥见林熹定定望过来的视线,连忙擦干泪,裙子压在箱底数十年,已经有了味道,她拿出去小心的用水洗过,晒干后,熏上了些许桃花香。
林熹阻止了她欲将衣裳收进箱子的动作:“嬷嬷,为我更衣。”
她已经快要十七岁,玉嬷嬷日夜盯着她吃穿,将她养的腰细奶圆,完全撑得起这件飘飘欲仙的广袖裙。
一番换装,玉嬷嬷对着她的脸再次落泪,她越长大,脸越似庞明珠,眼下穿上旧衣,真真是活脱脱的庞明珠还生。
这一次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尽,玉嬷嬷哽咽着念叨:“夫人,夫人您安歇吧,老奴将咱们小姐好好的养大了!”
林熹垂下眸子,晶莹的泪珠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裙子上,晕出一片水渍。
林玉壑又喝的醉醺醺的归来,眉稍眼角皆是喜意,一想到交接已经完成,不日就可离开这穷山恶水,他就忍不住嘿嘿两声。
歪七扭八的进了屋,一室冷清,他不满的拍着桌子:“齐氏呢!”
元宝点上烛火道:“大人忘了?姨娘归家了。”
林玉壑酒意上头,更不满了:“一个妾室倒蹬鼻子上脸了!元宝,你备了笔墨来,待我写下放妾书,她爱归哪归哪!”
元宝对林玉壑言听计从,立刻端来了笔墨。
林玉壑对着纸笔,却不动了。
元宝伸手磨墨,贴心的问:“大人要稠一些还是淡一些?”
林玉壑拿笔摔到他的身上,恼道:“滚!”
元宝一摸脑袋,退了出去。
林玉壑浆糊般的脑子转了转:一个妾室,教他亲自去接,实在是不像话。
这般想着,便起身走出屋子,往林熹的厢房走,想来,只有让熹儿去把齐氏唤回来才行。
元宝立刻跟了上来,林玉壑厌他愚钝,再斥:“滚!”
元宝只好停在原处。
林玉壑歪歪扭扭的摸到了林熹的厢房门口,门未关严,他一推开两扇木门,瞧见满室温暖的烛火中,庞明珠着一身山茶花红的广袖裙轻轻转了身,漂亮的眉眼似隔着迷雾般冲他望了过来。
林玉壑顿时骨子一酥,急步上前抱住娇蛮的妻子,深情的道:“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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