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相差了二十岁的叔侄一路打到了祠堂。
大太阳底下,祠堂前聚满了赵氏一脉的人,虽然老侯爷洁身自好,不纳妾无庶子庶女,可老太爷那一辈乱的很,庶出很多。
赵蕴放眼望去,几乎都不怎么认识,就算认识一两个,可快十年过去,他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老夫人捉住赵蕴的胳膊,仍旧把一介八尺男儿当成一个孩子,一一为他介绍,这是谁这又是谁。
赵蕴对交际应酬游刃有余,三言两语间消除了这些人对自己的惧怕和不安。
得闲往大嫂周氏身后投过去一眼,那林熹站姿似有些摇摇欲坠,也不知她怎么站的,一张小脸正对着大太阳,被烤出晕红,举着一块丝帕挡在额前,仿佛这样就能遮住烈日。
“爹,开始吧。”赵蕴突然出声催促。
还有两个庶系未见礼,可幼子发话了…老侯爷权衡了一下,只得歉意一笑,嘱长随余枫鸣鞭炮。
祠堂内先人牌位按辈份顺序摆列。
香案,明烛,供品一应俱全。
在年迈的庶叔公的主持下,赵氏一脉男丁按辈份高低,分批向各位祖先上香行礼。
老侯爷心情激昂,真恨不得列祖列宗全部活过来,亲眼看一看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儿子有多优秀!
从祠堂出来后,太阳已经没那么烈了,赵蕴再次扫向大嫂周氏身后,只有几名垂首而立的丫鬟。
周氏读懂了三弟搜寻的视线:“弟妹身子不舒服,已经回院休息了。”
“请大夫了吗?”赵蕴想起适才她摇摇欲坠的模样,有点站不住了,
гūωêиωūэ哦(en3)往内院二门而去。
周氏追在他身后,急道:“三弟,这是女子每个月固定的不利爽,不妨事的,等一下还有家宴,你是主角,可不能离开。”
赵蕴似懂非懂:“什么每个月…”
周氏臊的说不出口。
赵蕴瞬间明白,不再追问。
家宴十分无聊,此起彼伏的吹捧听的人发腻,还不如营地里将士们喝口酒吹出来的淫艳段子。
天黑才终于散了,赵斐夫妻作为定北侯的主人,出府送客。
赵蕴则往福熙阁而去,步伐稍有急躁。
不曾发生那件事之前,林熹就是在小日子里喝光一盏冷水,肚子都不痛不痒,经历那件事之后,她每个月来小日子的这几天都成了折磨。
不是持续的疼,是一阵阵的,像是有人拿刀扎向小腹般的那种疼,一瞬间过去就又不疼了,刚喘了口气,神经一放松下来没多久,又一阵疼袭来。
反反复复,折磨得被后背一片汗湿。
赵蕴回房看到的,就是一张惨白得透明的小脸,顿时大发雷霆,斥丫鬟芳俏芳菲为什么不禀报上来,为什么不请大夫?
两个丫鬟十分委屈,女人家的小月子,难免有些疼或者不舒服,三夫人实在是身子骨太弱才受不住疼,况前些年,也请过大夫,毫无效果,日复一日的她们也就麻木了,反正小日子也就几天,忍忍也就过了。
赵蕴行事,从不小打小闹。
福熙阁捆了两个丫鬟发卖的事情,惊动全府。
老侯爷夫妻还有赵斐夫妻乘着夜色而来
赵蕴给了个冷脸,发难:“父亲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林熹吗?”
老侯爷还来不及开口,赵斐已出声训斥:“混账!你当自己在跟谁讲话呢!什么态度!”
老夫人跟着道:“妇人家的病,难免不舒服几日,不是准她回院休息了?怎么就成了不得的大事了?都敢为了一个女子,质问你的亲父了?”
赵蕴敛目沉默下来。
周氏打圆场:“三弟哪里懂这些,许是被弟妹的气色吓到了,对了,请大夫了吗?”
“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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