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夕从地上站起来,跌坐在椅子里,无比疲惫掩住面:“要剪就剪吧,大不了,明日我买一身道袍回来,做个姑子算了。”
闻言赵斐朝她走来,周宸夕心一颤,虽然是她答应他剪的,可还是…
谁知赵斐竟是递来了一个瓷瓶,很眼熟,她上次涂过一次,她苦笑道:“提一次你便打我一次,这药你书房里还有吗?我都担心以后会不够用。”
赵斐表情难看,生硬的道:“你既知道厉害就别总是激怒于我!”
她仰头望他,泪光盈盈:“赵斐,你告诉我,有哪一次,是我主动激怒于你的?”
他蓦地撇开头,仿若逃避似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周宸夕自己给自己涂了药,抽了抽鼻子问道:“休书呢?什么时候给?”
赵斐道:“涵儿婚事迫在眉睫,还是让她体体面面的出嫁吧。”
周宸夕听出了这句话隐藏的一层含义,转头望向他:“言下之意,涵儿出嫁之后,你愿意给我休书?”
赵斐沉下脸:“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是这般愚钝不开窍?休书休书休书,你就只知道休书?涵儿成婚后还有馨儿明儿!我将你休了,日后他们两该怎么办?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好好琢磨如何尽心尽力的在我身边辅助于我,这样我还能记你几分好,日后我成就大业,必也不忘你们母女几人!”
周宸夕攥紧拳头,恨道:“这个时候你知道涵儿馨儿明儿了!刚才你不是不认他们叁个是你的骨肉吗?”
赵斐拧眉道:“话赶话说出来的气话你也要揪着不放?”
“是气话还是心里话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知道!”周宸夕做了几个深呼吸平稳情绪:“没有什么忘记过去,过去过不去的,你我只要在一处,就一定会继续围绕着过去争吵,就像今晚一样。赵斐,我真的很累很累了,放过我吧,你知道我因为目睹了你留下的那满宅子血淋淋的尸身而恐惧了好几年吗?我一度将那些视为你给我的惩罚,是,当初我确实有异心,不想彻底治好你,一念之差却教我担惊受怕了几年,够了!真的够了!我还了,我不欠你什么了赵斐。”
赵斐听完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道:“今日是一场意外,以后我不会再剪你头发。”
他还加了句:“也算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教训,以后当恪守妇德,见客人不得打扮的花枝招展。”
周宸夕很无力:“你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到底你是后来变成了这样,还是说,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你其实一直就是这样?为何不论发生何事,都是我的错?你就可以出去拥野花,我尝尝野味就是滔天大错?赵斐,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们半斤八两,你为什么要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难道就你是爹生娘养的,我不是吗?”
“我做初一你做十五?”赵斐嗤笑:“好狂妄的口气,待到什么时候女子也能考取功名,能在朝堂之上为陛下分忧,能为天下民生立命,能平漠北边疆的战乱之时,你再来和我说半斤八两!”
周宸夕沉默的垂下头。
赵斐瞥了眼她理亏得哑口无言的模样,舒心的又喝了口茶,不由得继续训斥了起来:“男子叁妻四妾乃世间常态,彼时你膝下已有两子两女,我就是纳一百个妾你的位置也不会动摇,可你偏偏善妒不容人,用残忍的手段害死我那未出生的孩儿,这还不够,我连给予徐家的一点补偿,你都容不得,派周永康在其中使坏,当年我若不是顾念你多年尽心侍奉我爹娘和几个孩子的面上,我完全可以把你送回周家!”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周宸夕瞪过去:“我承认我善妒,可你若想纳小,大大方方的说出来,难道我会不帮你张罗?非要没皮没脸的在外头搞大了肚子再上门,名声全臭了,你就开心了?”
这话赵斐也不爱听,他再次沉下脸。
“况且当年的事里面,永康是无辜被卷入的,用我弟弟的命赔了你那心肝肚子里的肉,够了吧?你还要继续不依不饶到几时?”周宸夕上一回是不得已才说出对徐氏歉意的话,她是后悔,但后悔的是没有换一种方式处理,害得永康没了性命。“你若总是这般对徐氏念念不忘,就等你成了所谓的大业之外,发下诏书,将你的心肝肉再找回来!”
“永康永康永康!”赵斐把茶盏重重的放回桌面,声音很大,成功的将徐氏这个令他落下风的女人从争论中抹掉,专挑令周宸夕理亏的治她:“你倒叫的亲热!”
周宸夕表情一僵,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闷闷的道:“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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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争吵了。追更: яǒǔяǒǔǔχy(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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