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挨近过来,将眉心贴上了他的前额。
脑前额叶能接受和综合由脑各部位传入的、来自机体内外的各种信息,对全部结构的组织xng、指导xng和调节xng产生影响,具有jā换产出样本的功能。白源知道破妄师之间这种传递jīng神力的方式,但从未亲身体验过,此刻只觉眉心间突然开了道闸门,jīng神力的á水迫不及待地汹涌而入,灌满了自己焦渴的大脑神经,由前额向后脑,甚至沿着脊髓向四肢百骸漫流而去。
剧烈的疼痛顿时得到了缓解,空虚脱力感被迅速填补,整颗大脑仿佛暖洋洋地漂浮在温水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与充盈。
这感觉舒服得令人沉浸其中,他扶着膝盖的左手不知不觉揽住卫霖的后脑勺,将对方更深切地压向自己。
叶含露盯着屏幕上jīng神力传导的进度条,在达到90%的时候就忍不住提醒卫霖:差不多了,不用达到百分百啊,这个很难掐得准,够用就行。
卫霖回复:再等等。
叶含露只好继续等它攀升到93%、95%,将手放在按键上,紧张地咬着嘴唇,随时准备关闭通道。
97%,真的可以了。她有些着急地说。
再等一下,就一下。卫霖答。
进度条忽然从98%跳到极限以外,红色警示灯立刻亮起:警告,能量溢出。警告
叶含露呀的惊叫一声,立刻按下停止键,运指如飞地输入指令,试图减少关闭传导通道后的惯xng溢出。
卫霖挣开白源的钳制,因为反作用力而向后摔倒。
躺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板上,他用掌心覆盖住前额,被一股深深的疲倦感包裹。这种感觉,就好像从极为深沉的睡眠中被猛然拽出梦境,或者原本充沛饱满的jīng神被铲车猛地挖去一块,但要比这些更qáng烈与难受十倍。
你妹的,要死啊。他哼哼唧唧地说,不知道是在抱怨对方的需索无度,还是唾弃自己凡事总要赶最后一秒的德xng。
白源长舒口气,彻底清醒过来。他望着面前地板上四仰八叉的卫霖,成分复杂的神qíng从脸上飞掠而过。
迟疑了足足十五秒后,他起身走到卫霖旁边,弯下腰向对方伸出一只手。
卫霖挪开搁在前额的手掌,自下而上地看着这个总是与他不对盘的男人。
都说同行是冤家,作为行事风格迥异、竞争关系更尖锐的同事,他们比冤家还针锋相对可从眼下这个qíng形看,又似乎没那么不可调和。
白源垂眉敛目、低头看他的神qíng中,依稀有一丝藏不住的尴尬与局促,但又似乎只是光线打在侧脸上造成的错觉。
卫霖慢慢笑起来,摊尸状赖着不动:哎呀,头晕,白先森的手有好几重影子,我捞不准。
他这副轻浮腔调一向是白源最不喜的,但此时却感觉也不是那么刺耳了。白源难得宽和地扯了扯嘴角,纡尊降贵地握住他的手腕,像拔萝卜似的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
谢了。白源说,但立刻又补了句,虽然并不需要,过几个小时我自己也能调整过来。
卫霖朝他翻白眼:好啊,还给我,你继续像头死狗一样瘫在那里好了。
白源忽然笑了一下,短暂得像个稍纵即逝的错位讯号。
卫霖微嘲:你竟然会正常人的笑法,而不是冷笑、讥笑、皮笑ò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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