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你问他关键时刻向谁求助,他答不上来。因为在现实世界中,无论是父母亲人,还是同事朋友,他潜意识里都觉得对方不可信赖。真正可靠的或者说令他畏惧与依赖的,只有脑中幻想出的那个水神共工。
卫霖把喝光的奶茶杯子丢进路旁的垃圾桶,伸了个懒腰:看来,想把那个&a;lsq;水神共工&a;sq;从他脑子里择出去,还挺麻烦。
白源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先静观其变。
卫霖笑:变是肯定的,他现在很没有安全感,一定会在脑内世界给自己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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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横云一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终于熬到下班时间,他斜挂着挎包出了博物馆,朝公jā车站走去。
夏日昼长夜短,此时刚过六点,夕阳还明晃晃地挂在高楼的fèng隙间。
秦横云走了百来米,突然感觉天色陡然间暗下来。
他停住脚步,抬头望去墨云翻滚着吞噬了整片天空,沉甸甸地笼罩下来,带着黑云压城城y摧一般yīn晦与险恶的气息。
出了什么事?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张望,jā头接耳。
天空仿佛变成了漆黑的海面,浓云是惊涛骇làng,làng峰之间隐隐有电蛇飞窜。街道上的自然光线灰暗到五米之外看不清人脸的地步,不知谁叫了声bà雨马上要倒下来啦!于是身处露天的行人纷纷朝就近的店面、车站、银行和停车场跑去。
秦横云站着没有动,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全副心神仿佛都被这股来自苍穹的无上威能夺走。他看见西边天际,依稀透出一圈金光。金光迟暮而依然皎厉,刺破浓云,逐渐扩大它的范围,露出内中一轮澄áng的天体。
紧接着,东边天际也放出了清辉,被驱散的云层fèng隙中,一弯钩月提前跃上了苍穹。
今天的月亮这么早就升起来了?日月同辉?秦横云恍惚有种错觉:夕阳正在弦月的襄助下,与张牙舞爪的乌云争夺着天空的主宰权。
不要告诉我日神月神在跟云神撕bī啊!秦横云脑中蓦然划过这个既离奇荒唐而又有迹可循的念头既然水火风雪雷都出现了,为什么不能有日月云,以及更多的古神?
仿佛要应和他的这个猜测,yīn暗的天空滚过长长的一串殷雷,瓢泼大雨哗啦倾倒下来。眨眼间被浇成落汤jī的行人们尖叫着,到处找地方躲雨。
秦横云不闪不避地站在雨中,任雨水将他浇了个湿透。他抹了把脸,嘴里尝到又咸又苦的味道,像是海水?还是重度污染的酸雨?
许多大大小小的东西混在雨水里,噼里啪啦地往地上落,砸得来不及躲开的人和动物嗷嗷直叫。
不是冰雹!是鱼!还有海螺!
见鬼了,天下鱼虾?
我以前好像在新闻里看过,说是龙卷风把海水和鱼虾吸到天空,再随雨水掉落下来,没想到今天亲眼看见了,好神奇!
躲在屋檐下的人们议论纷纷。
此刻秦横云脑中的念头却是海神和云神联手了?
裹着鱼的咸雨足足下了一个小时,等雨停后,天也差不多黑透了。夕阳最终还是遵循亘古以来的规则,沉入西方的地平线,弦月孤独地隐入夜空。
城市中路灯亮起,无数人提着桶、拎着塑料袋冲到街道上,争抢着捡拾海产品。
秦横云摇摇头,放弃乘坐人满为患的公jā车,朝家的方向慢慢走回去。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身上的水分则在不经意间迅速蒸发,片刻后全身衣物gān燥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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