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全市绝大部分手机用户都陆续收到了运营商推送的短信逃脱罗网的破妄师们,立刻想办法摘除你体内的追踪器,脑研所的搜捕不会停止。
尽管片刻后运营商又密集地发送了几条警示,提醒市民之前的那条是伪基站冒充发出的垃圾短信,但已经于事无补。人们很自然地将短信与电视上播出的视频联系起来,为整件事的热度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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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吴景函坐在电脑前,看着已经登录不上的社jā平台,几乎想要仰天狂笑。作为这一场舆论狂澜的策划者与a纵者,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把更qáng大的武器一股脑儿砸过去。
不着急,卫霖站在后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脑研所和官方机构一定会第一时间辟谣。现在qíng况完全不明朗,正是群魔乱舞的时刻,但用不了半天一天,舆论的风头就会倒向更具有公信力的对方。到那个时候,我们再一点一点地抛出证据。
就从我和白源体内挖出的蜘蛛型追踪器开始。
我的全套基因检查单。
八个批次人体实验的数据报告。
20年前实验者的个人信息。
微电流技术神经芯片的元件结构图。
许木日记本的关键段落。
还有李敏行的遗书、脑电波译码程序的一小部分代码。
从当下,到二十年前,逐本溯源,一条一条证据给他们甩出来。
这些东西,只要晾出来,我们什么都不必解释,自然会有无数的人去引申、去论证、去挖掘,甚至去补完。要知道,高手在民间。
卫霖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却像点起一团粹亮的火,与冷静的语调毫不相称地燃烧着,令转头注视他的吴景函忽然有些心惊,仿佛燃烧的其实是对方的jīng神与寿命一般。
你吴景函失声道。
卫霖低头看他:怎么?
不没什么。吴景函移开目光。他不愿说出口,此刻的卫霖让他想起李敏行。
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黑暗中的脚步声bī近,那个原本胆小软弱敏感的程序员,也是这么咬着牙、拼着命,不顾一切地直面危险、追逐真相吗?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的李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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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远正在他最钟爱的一家高级会所内,喝着咖啡,悠闲地翻着旅游杂志。
两人位的小圆桌,另一个位置空着。有个人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服务生没有告诉你,这个位置不坐人吗。白远头也不抬地说。
说了,但在他眼里,我已经转身离开。那人回答。
白远吃惊地抬头,看见他不算久违的兄长上一次见面,是在几天前的白家老宅,他们共同的父亲生命垂危。他这位不为所动的兄长,和另有打算的母亲发生了激烈冲突,导致雇佣的安保人员死伤不少。
这种qíng势下,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白源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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