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一直坚持以防守为主,浅攻为辅,一点一点的蚕食。
因此即便延州距西夏京城兴庆府比较近,韩琦在南面qáng攻不断,西夏兵力似乎集中于南部。
求稳的范仲淹却从没想过趁着这个机会深入敌境,端了西夏的京城。
不过天子有谕,让他进攻,范仲淹也只能让将士对西夏发起缓慢的进攻。范仲淹进攻的范围是沿边一代三四十公里的范围,虽然不深但胜在稳固。
谢知非看着范仲淹给各路将军的安排:出寨,四十里以内扫dàng西夏军。
看了眼大地图,即便是头一次带兵,谢知非内心也忍不住想要吐槽:韩琦那边全力推进,李元昊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原本就少的兵力还放在这边,四十里之内当真是看不到西夏成规模的军队。
与此同时,一名传令兵跑了进来:报!启禀副帅,前塞门寨寨主高怀德求见!
塞门寨曾被西夏攻破,寨主高怀德投敌。听到传令兵这么说,范仲淹让谢知非这些不相gān的人退下,这才回到主位座下:让他进来。
谢知非除了房间后看到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被押进房屋,然后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竟然是李元昊派他来传递求和口信的。
大约是西夏外qáng中gān,大约是韩琦进攻真的有了效果。范仲淹不知道李元昊为什么这么做,到这不妨碍他下决定:你回去禀李元昊,若是真有诚意就不要耍嘴皮子,正式jā出求和文书来。
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谢知非即便不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但是李元昊求和这个事,历史上似乎没出现过。
想来这也是李元昊的缓兵之计。
谢知非心中打定主意,立刻返回自己军队所在。当他一入军帐,副将便围了上来:将军,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一个任务的好坏往往关系着他们的生死,谢知非想了想,对他们说道:好吃好喝好好睡,明天出寨去剿灭党项人。
等到瑶池镜飞上青云端的时候,谢知非点亮豆灯开始推演自己一战成名的几率有多少。
这世上论一战成名的,卫青和霍去病这一堆舅侄绝对算得上是典范。
一个带着自己的人穿了半个糙原端了别人祭扫先祖的地方,一个脱离大部队绕道敌后去杀敌。
不管这对舅侄中的哪一个,在成事之前都是胆大到骇人的地步,若不是他们成功了,后人给他们的评价大约就是傻瓜二字。
自己创新不会,效仿先人总是会的,更何况那对舅侄冲入地阵内部的时候还没有系统提供的大地图,都是斥候和手下探路,照着一张简陋到连山川河流都没标注明细的地图开跑。
打定注意要借鉴的谢知非在第二日jī鸣之时,领着自己的队伍,接了扫dàng西夏游兵的军令,出了寨门往北走了两里之后谢知非叫了一声停。
一千士兵身着黑色的铠甲,同谢知非一样手持盾刀,听到谢知非的命令之后立刻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谢知非的命令。
谢知非左右看了看,从旗手那里接过军旗立在军队前这才对注视着他的士兵缓缓说道:昔我华夏鼎尊中原,八方臣服,万邦来朝。今我大宋群láng环视,窥视中原,好男儿当顶天立地、挺身而出有所做为。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方才不负自己来世间走一遭。
谢知非的声音原本就沙哑,此刻压低了声线缓缓道来的时候,明明语气平淡没有半点以往誓师那样的激昂,众人心中却听得热血沸腾。
众人只看到谢知非用陌刀削下来自己一撮头发放到军旗下:昔日三川之ǔ,今由我等雪耻。我将带众将士前往西夏腹地建功立业,此行凶险万分,若是不愿可以现在就离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谢知非那一撮黑色的头发在áng土上特别醒目,众人只听到谢知非平淡的继续道:愿同我前去腹地的留下一物,若此行为国捐躯,活下来的人以此为依托建衣冠冢,也算全我们一月多以来的相识之qíng。
西夏腹地
众人面面向觎,此一去凶多吉少,多是尸体都不剩。只是正如谢知非所说,一个男人要是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贪生怕死,那也就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了。
更何况,现实一点看。
富贵险中求,当兵就容易死,怕死就不当兵!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几人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过了一柱香又有两个人退出来,再等一段时间见其他人均没有离开的意思,谢知非终于笑了:很好,你们应该为自己骄傲。我们若成,大宋将为你们骄傲!
那些决定跟着谢知非去搏富贵的人心qíng复杂,或是留下有意义的贴身事物,或是学谢知非那样留下自己的头发。
留下这东西,除了不愿意去的都随着谢知非往茫茫糙原前进,一行人知道自己会面对的危险,倒也显得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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