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轩依旧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孤诣,多年谋划今日一朝断绝,失望至极的晏殊幽幽道:世人皆惧断肠物,不知最毒在人心。
他将茶盏放下,对杨轩下了逐客令:前段时间,广武镇有个疯书生被卷入一群地痞的斗殴,死了。你去告知枢密使,让他爱惜羽翼,莫要被人抓到把柄。
这个意思谢知非的来历被人知晓了?
心神不定杨轩出了丞相府,直奔谢知非那里,谢知非的府院外只有一名小厮。这小厮是谢知非的亲卫之一,认得杨轩,立刻将他放了进去。
骁勇侯府没有女主人,而男主人似乎不知道如何花钱,这里除了必要的人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除了谢知非自己居住和手下们居住的院子外,其他地方都是空dàngdàng的。
连个奇珍异种都没有,一点也不像是侯爷的府址。
当杨轩找到谢知非的时候,这个人正在教导一个少年读书。
庭院中,没有芙蕖秋蓉,唯有一排松绿翠竹挺拔遮yīn,而谢知非和那少年就在那排翠竹之下,一人缓缓而谈,一人认真凝听。
只见庭院中,黑甲的将军眉目间带着一种杀伐果断,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国之安定需文武并济,唯有qáng大的兵力才能保证边疆的稳定,唯有高效的文吏才能保证百姓的安稳
这些话与如今大宋流行的言论相差甚远,讲究文武共进,而大宋如今的主流便是武道当抑。
谢知非的话虽然不合群,但说来却有理有据,在谢知非身边的小孩看着谢知非的眼里尽是濡慕,认真听着谢知非讲的每一句话。
同谢知非坐下一起的小孩杨轩认识,曾是陛下的养子,储君的候选。
杨轩和自己恩师晏殊想的一样,当今陛下亲子身体赢弱,只怕是活不长久,而陛下子嗣不丰,如今年岁渐渐高,怕是很难再有子嗣。到时候,这个被抛弃过一次的孩子,恐怕又会成为储君最合适的候选。
谢知非讲得认真,低沉的声音让杨轩停步不前,停在月拱门在,做了旁听:
杨轩只觉得,谢知非这些话可比那些个自喻不凡的空谈举子qáng多了,更比朝中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胜不少。这样的眼界,做个进士也是可以的,杨轩轻叹一口气,心中更敬佩几分。
竟逐渐不在只是想同谢知非有那欢爱之事,只觉此生能遇见,便是幸运,谢知非于他而言,不是鸳鸯却胜过鸳鸯。
而院子里,知道自己的弟子是未来的天子,即便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和秦始皇他爹一样有名的短命鬼,谢知非依旧认真同他讲将与相于国家的作用。
不盼着这小子能彻底改变宋朝的未来,只希望这小子在位几年中让贱武之风渐减就可以了。
一直讲完文武之别,以及同国家安定的不同作用之后,谢知非对听得入神的赵宗实说道:你师伯找为师有要事,你在这里想一会儿。
说完,谢知非走向面带调侃的杨轩:怎么这么晚过来。
杨轩暼了眼好奇看向这里的赵宗实,对谢知非挑眉道:师伯?
当然是师伯,系统认定的苍云军长老,不是师伯是什么?
只是若他说苍云军是一个门派,他是掌门,杨轩是长老,怕是会惹来不小的麻烦:子轩在我眼中,如同手足兄弟,他正该唤你师伯。
谢知非凝视着杨轩,黑色的眼眸里是十分的信任:我若出事,苍云军唯有托付子轩才能放心。
刚老师才让他来带话。现在谢知非就说出了如同托孤的话。杨轩听后心qíng一沉,便拉着谢知非去了另一边,对谢知非说了自己老师的猜测。
谢知非听后有些懵:你是说,有人会拿我的来历陷害我?
他原本以为自己制造的来历gāngān净净,一无所有,天生孤臣正是天子最喜欢的那种。没想到都这样了,还可以被陷害
前朝皇室血脉在世的虽少但任有,若要有意陷害,即便不能找到这些遗落,可只要天子生了怀疑,那谢知非就危险了。
杨轩心qíng沉重,连话语都带着一种自己不知道的绝望: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出事。
谢知非没说话,他有一种直觉:一定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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