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战略要地,无论是谁都不会拱手相送。
只是洛州离河南道崔家挨着近,崔家攻伐河东道第一站便是洛州。
此时在距离洛州几十里外的蒲州,陈阀大军的账内,不少人对于如何攻打洛州起了争执。
武将求的快准狠,自己损失少,敌人损失多,提出的方法也是杀气腾腾:此时崔家已经占洛州,洛州城高墙厚,依属下之见,改áng河水道!
此法万万不可!帐中文人想的更多,这样方法看似简单,可áng河一旦改道,所淹之地何止洛州。áng河一旦改道便不再受人控制,河东、河南、河北三道都会受道波及,三道之民何止百万。
若民怨一起,陈阀即便拿下洛州也岌岌可危:阀主,此事有伤天和,áng河每次改道都会造成大量伤亡,若qáng行将áng河改道,必然有损天和!
两边的人吵来吵去,吵得不可开jā。
一边说:不淹就qáng攻,那会损失不少jīng兵。到时候,洛州在手又如何,无兵可守!
一边说:淹?áng河淹的不是洛州,是陈阀的未来。一旦淹了,三道将视陈阀为世仇!
两边的人吵得陈阀阀主头疼不已,左看看,右看看,帐中也就卫吉低着头一个人不做声。
此时陈阀阀主内心偏向于áng河改道,只是文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陈阀阀主现在只想让两边的人停下,让他想法子让文人松口。于是,陈阀阀主立刻将安静的卫吉拉出来:卫先生一直默然不语,可是有不同的见地?
听到阀主如此说,众人立刻停了下来,看卫吉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主意。
此时被众人注视的卫吉手心冰冷,他知道陈阀的阀主并不是悲悯苍生的人,也知道对方心中看好的是áng河改道,然而他现在没有主意!
哈哈哈! 卫吉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冷静,三道诸多百姓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卫吉紧张得不行,一向灵光的脑子像是钝住了。
卫吉什么法子都没想到,却只能先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站在那里浅笑拖延时间: 确如阀主所言,吉想到了另一个法子来攻洛州。
陈阀阀主一听,马上问道:什么法子!
那三声大笑让卫吉舒缓了许多压力,卫吉钝住的脑子也终于相出了办法:正如诸人所言,改áng河水道有伤天和,阀主即便夺得洛州也会损失民心,于问鼎中原不利。可是如今qíng形也却如诸位将军所言,洛阳墙高城厚,一将难求,jīng兵也不易得,qáng攻对我们不利。
左右各捧了一下踩了一下之后,卫吉这才继续道:只是洛州之地实则重要,阀主左有太行山脉相隔,后有长城万里相守,依秦岭áng河,进可攻退可守,因此,洛州必须为阀主所有。
帐中众人纷纷点头,询问卫吉方法为何。
卫吉每一个字吐出,便觉得身上冷了一分,从脚心开始,冷透了全身,最后连血液也化作了冰渣。然而卫吉此时头脑很冷静,不但冷静,浑身冰冷的卫吉面上还在笑,而且笑得让人信服舒坦:所以,吉相出一折中之法,可毁伊、洛、瀍、涧四河河堤,水淹洛州。
听到卫吉的方法,账中诸人想了想,纷纷道好。
看着陈阀阀主快速命令人如何行这件事,亲口定下洛州城内外百姓生死的卫吉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领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在众人的称赞中,卫吉双目发黑,两耳嗡嗡,挺直了背,如同踩着棉絮一般的走回自己帐内。
当帐帘放下后,卫吉微笑的脸上,陡然流下两道泪痕。
帐中猛的出现一个宛若天仙的白衣女子,正是邀月。当日邀月对谢知非心中生了好感,在路上见谢知非座下卫吉有难便出手救之,因此回关内道的邀月同卫吉之间知晓了彼此,而卫吉五年内长局关内道,又有数次之缘。
邀月心仪谢知非,便想从卫吉身上知道更多有关谢知非的事,偶尔也会至此。
此时邀月见卫吉流泪,皱眉冷声道:你一个男人哭什么哭,谁让你不好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手一次。
没事,眼睛进了砂子,让你担心了,我需写信给教主,你可有想问的事。 卫吉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起来只得作罢。
卫吉抬起手,手颤抖得拿不起纸笔,好不容易提起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卫吉知道自己手上会染许多鲜血,这是一条毕竟的路。然而卫吉从未想过,让自己的手上,染上平民的血
那么多平民的xng命,都是他一句话所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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