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不禁疑问:到底是这人的如斯心境成了佛,还是因为成了佛后心境不曾变更?拓跋焘不清楚,他也不准备弄清楚为什么,拓跋焘需要清楚的是自己此次上嵩山是为了一件事:佛门。
佛门的发展不断的侵蚀着属于魏的东西:人口、土地、税收、律法。
初时拓跋焘手中有足够的时候还能忍受,因为他需要佛门的教化手下百姓,然而佛门的发展给魏的伤害打过好处的时候,拓跋焘便不得不正是佛门带来的麻烦。
因为谢知非的出现,佛门的发展远比谢知非来之前发展得快。
即便谢知非从平城回到嵩山后便再也没下过嵩山,一心一意经营少林教养徒弟,然而有句话是如何说的:
哥虽不在江湖中,江湖中却一直有哥的传说。
如今忙江湖都是谢知非的传说。
谢知非这个传说非常响亮,响亮到便见谢知非呆在嵩山也有无数人想要听他的话。
紧在平城,谢知非便通过寇谦之信件了解到,佛门的寺庙和富家人的私寺而在一起后,其占的土地竟占了有平城的一半。
这是何等可怕的数据,一棍子拍在了拓跋焘的头顶。
这时候的拓跋焘正值壮年,他信任的崔浩也没有使手段让拓跋焘发疯一样在北境灭佛。
拓跋焘心中对佛门有了不满,但是这不满还没有要将佛门在北境灭绝的想法,拓跋焘想要那些挂靠在寺庙之外的佃户脱离出来,想要那些身在寺庙心在红尘的人出来。
这是这一切,都需要让眼前的人了解。
四周危机并未有完全消停,拓跋焘并不想为了这些事将长江以北的境地弄得人心惶惶:大师还是同十年前一样,只是有许多事变了模样、
万能的开场白,谢知非笑了声:陛下请直言不讳。
清冷的声线,总是能让人浮躁的心不由自主的沉静下来。
拓跋焘喜欢同谢知非面对面的说话,在拓跋焘看来,同真诚的人说话比同虚伪的人聊天更人让人舒坦,更何况道实大师那双睿智清澈的眼睛让人在看到后便有与之一述的y望。
拓跋焘是北魏的天子,没人能让他拐弯抹角,除非他自己。
而拓跋焘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热,当下便对买东西的叔叔说道:我来寻大师,是心中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听大师如何说。今年税收越发艰难,仅够朝廷运转;人越来越少,征兵越征难,不少人不想服兵役,剃了头发装沙弥外出化缘蒙混人眼。
说道自己的窘迫。谢知非当真感受到了何为倒霉。
便听得三皇子一直不肯说话,现在肯说话了,两人又藏了袋子:朕这两年为了人和钱,愁得头发掉了也没办法,什么都缺什么都不缺,大师可能告知朕该如何做?
还能如何做,自然是将佛门如今腐烂的那一部分腐ò割掉。
如果说佛门是一个正在成长的人,那么佛门中一部分人的行事便如同生在人升上的毒瘤和腐ò,看着似乎并不大,然而最容易要人命。
谢知非唯一庆幸的便是此时的拓跋焘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君王,而不是往年不愿面对老去害怕死亡,整个人息怒无常的bà君。
为佛门剔除这些腐ò和烂ò只会让佛门更加符合当今的修行环境。
谢知非能做的,是护住真正修佛的人。
而拓跋焘如今提前着手佛门的事,自比拓跋焘昏庸了听了崔浩的话进行bà力灭佛的qáng。
这样的结果,谢知非已非常满意:陛下心里既然清楚了是否对错、该如何做,便去做。
谢知非很满意,因为拓跋焘来询问他的意见便不会对佛门格杀勿论。
拓跋焘也很满意,魏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只要佛门jīng神领袖的道实大师不反对他那便是支持,如此一来他的诸多行事也不会给魏带来什么破绽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两个人相谈甚欢,直至未时,拓跋焘这才下山。
拓跋焘的御驾走到山下,便听到嵩山上传来钟声。
不同的撞钟有不同的意义。拓跋焘对佛知晓不少,凝神一听顿时愣住了。
一名侍卫从队列之后匆匆赶来,对着御撵道:陛下,道实方丈召见弟子后留下法身,已往净土。
许久后,御撵中的拓跋焘挥挥手:走吧。
拓跋焘不清楚道实大师这时候选择离开是支持他还是反对他,但在他准备从佛门嘴里扣食的时候,道实大师的离去只会打击道佛门,对他有好处。
坏处也会有,那就是或许会被人冤枉,然而那会是很多年后才有的冤枉。
嵩山上丧钟的声音还在飘d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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