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继续问,也就是说,你跟周阳之间,隔着两个隔间?
工人伸手去擦汗,对,对的。
徐伟说,你还记得自己什么时间去的厕所吗?
工人说记得,那会儿我肚子不舒服,起áng的时候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差十分钟就到一点了。
徐伟抬头,宿舍到厕所的距离很近,不会超过五分钟,也就是说,你人出现在厕所时,还不到一点。
他不快不慢的说,根据初步鉴定,周阳的死亡时间是在一点左右。
工人狠狠打了个抖,徐警官,你你是说
徐伟问的是别的事,你说你听到了衣物的摩擦声?
工人老老实实的说,对,是摩擦声,有一会儿,我我以为是周阳喝多了穿不好裤子,想说话来着。
他回想着当时的一切,又开始发抖了,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里面隔间的门开了,有脚步声出来,离开了厕所。
我以为是周阳出去了,我还骂他臭小子,都不等我一下,徐警官,那是周阳吗?走出去的是周阳吗?不对,不是他,他没出去,就在隔间里面那时候已经死了怎么会这样
徐伟记完最后一个信息,看向对面语无伦次的中年人,不要紧张,冷静下来。
也就是说,你听到的摩擦声,其实是凶手在行凶,周阳在挣扎,那些声音本来就很细微,哗啦水声一直在响着,所以你听不清。
工人呆坐在椅子上,他其实已经想到了,只是不敢承认。
他在蹲厕所,凶手在里面的隔间杀周阳,杀完以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厕所,而他什么也不晓得。
徐伟慢慢把钢笔的笔帽盖上,凶手爆发力qáng,力量大,这是一场蓄意为之的谋杀,他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杀死了周阳。
不光如此,凶手冷静,又疯狂,在厕所有人的qíng况下杀了周阳,从容不迫的销毁痕迹走出厕所。
徐伟心想,他应该去联系一下心理师。
这起案子的凶手作案手法不是正常心理的人会做出来的,他没有在怕,甚至很享受。
工人想不明白,他壮着胆子问,徐警官,夜里上厕所的人很多,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周阳的尸体?
徐伟还是很温和,隔间的门是反锁的。
工人陷入混乱之中,他急急忙忙的说,不可能的,我明明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不会错的,我可以确定,门真的开了!
徐伟说,厕所一共四个隔间,周阳在第四个,你在第一个,你当时听到的门打开的声音,应该是第三个隔间发出来的。
他笑了笑,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还没有证据来指证这一点。
如果我没想错,你离开厕所时,里面那个隔间的水声还在响吧?那声音能起到很大的gān扰作用,或许开门声只是你听错了。
工人瞪着两个眼珠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伟喜欢跟qíng绪外露的人打jā道,对了,你回宿舍是几点?
工人说没看手机,没有注意,我倒头就睡了。
他的眼睛通红,留下自责的泪水,那会儿我很困,也没想着看一下周阳的áng铺,要是我看一下就好了,说不定还来得及。
徐伟简短的安慰几句,就资料底下的拿起一份档案,上面的人名那一栏写着戚丰,有需要,我会再通知你的。
工人痛哭流涕的离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徐伟看一眼,是档案上的人。
另一边,一波工人坐在小卖铺外面的棚子底下议论,他们是从另一个城市过来的,工头是贺鹏,住在对面的宿舍楼,所以周阳的死对他们而言,只有唏嘘。
可怜啊,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是啊,那小子跟我儿子一般大,我儿子刚高考完,他直接就去地府见阎王爷了。
哎你们说说,会是什么人gān的?
这个哪儿知道啊,凶手的脸上又没写这两个字,反正肯定就在一伙人当中,搞不好就是你,或者是你。
其他人跟着哄笑,说别瞎几把乱扯了。
要我说,跟周阳一个宿舍的那些人这回要被警方盯死了,还有那戚工头,人是他带过来的,跟周阳的家里没法jā差。
可不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fè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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