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一直在转动,不会因为谁降生,谁离开而停止一分一秒。
13号那天,陆匪回国参加了章一名父亲的葬礼。
天气恶劣,狂风bà雨在整个天地间游dàng,墓园四周的树木疯狂摇摆,随时都会被拖拽着甩到天上去。
陆匪身着黑衣黑裤,手拿着一把黑色雨伞,他的模样一如从前,没有缺鼻子少眼,也没有缺胳膊少腿,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寒潭里的一块冰石。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这话与其说是对章一名说的,倒不是是在跟他自己说。
章一名没打伞,他双膝跪在墓碑面前,湿透的发丝贴着发白的面颊,身子被大雨冲刷的单薄无比。
是啊,还是要过下去。
章家掌舵人的死,让章一名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跟陆匪站在一起,就是一对被命运折磨的难兄难弟,俩人都才三十多岁,一个头发白了大半,另一个瘦的脱了形。
当天晚上,陆匪跟章一名喝的大醉,他们喝酒的时候没有jā流,是闷声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的,喝完了就趴在桌上痛哭流涕。
最亲的人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可无论今天多么难受,多么绝望,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落下,再升起,日复一日,就那么熬下去吧。
会熬到尽头的,那时候生命也就终止了。
九月一号的早上,天才蒙蒙亮,陆匪就离开了家,他给父母留了一张纸条,说他要去寻找大关高中,还说季时玉在班上等他。
陆父陆母过来看到纸条,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儿子疯了,他跟那个孩子之间相差九岁,怎么可能是同班同学?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章一名接到陆父陆母的电话就赶了过去,他没有要叫人找陆匪的意思,而是说,伯父伯母,陆匪这几年过的不人不鬼,他除了能呼吸,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你们就放过他吧。
陆父陆母老泪纵横。
章一名的喉头发哽,他忍了忍,终究还是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以后我给你们当儿子。
安抚了两个老人,章一名坐在台阶上抽烟,他抬起头仰望天空,扯出一个沧桑的笑容,陆匪,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爸妈,尽全力让他们晚年过的好。
一年过去,又是一年,章一名陪着老两口,再也没有见过陆匪。
陆匪在哪儿呢?也许他已经死了,死在某个角落,孤独而又悲凉,又或者没死,正在满世界的去寻找他梦里出现的那所高中,高一105班,他疯狂的坚信着,只要他走进教室,就能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爱人。
疯一辈子,比清醒着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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áng单醒来还是躺在医院的小áng上,只不过给他处理伤口的不是三哥,是个护士,他的眉心拧了起来,越拧越紧。
护士抬头时满脸的错愕,先生,你怎么哭了?
áng单紧闭着眼睛,泪水打湿了苍白的脸颊,他的嘴唇轻微哆嗦,声音沙哑,带着清晰的哭腔,我很怕疼。
护士是实习生,她看青年哭的那么痛苦,心里就非常自责,连忙边道歉边放轻了手上包扎的动作。
áng单安慰道,跟你没关系的,你做的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护士的泪点从小就很低,这位极其漂亮的先生没有任何怨言,还在肯定她,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鼻子酸酸的,她深呼吸,专心继续包扎。
好了。
护士露出友善的笑容,先生,伤口暂时不能沾到水,多注意休息,不要吃辛辣的食物,这条腿尽量不要使力过度,祝你早日康复。
áng单手撑着áng坐起来,谢谢。
护士提醒áng单去打破伤风,再去jā钱拿消炎的药物,还给他指明了具体方位。
两点半左右,áng单拖着受伤的那条腿走出医院,这么点路就让他疼的浑身冒冷汗,他打算开车回家躺着休息,不去参加聚会了,没心qíng,也没jīng力。
只是一个晚上加大半天而已,做不了多少事,áng单却过了几辈子。
每次彻底剥离任务世界回到现实世界,áng单都会去想,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的重逢?他不知道。
但同时也无法抑制的去期待着。
万一还有后续发展呢?谁也说不准的。
áng单的车还停在超市那边,他站在医院的出租车等候区,有些心烦气躁。
不多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一个人影突然从áng单后面冲上前,丝毫不停顿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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