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通了?
不。季子修想起刚刚阮天琅的话,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当初阮天琅要救你吗?
炎奚本以为他是来说系统的事qíng,却没想到季子修一开口,便是这个。
炎奚皱着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天琅的脸被毁了,父母兄弟也死了。季子修的目光带着怜悯。
师兄的脸被毁了?炎奚的心口一颤。
是,他和你有相似的经历。季子修说到这里,忽然有些不忍,炎奚,你真的想听下去吗?
现在这件事,大概只有季子修知晓,炎奚皱起眉头:说下去。
季子修摇了摇头:阮天琅的父母兄弟也是被人灭门,你伤的是眼睛,他伤的是脸。这伤完全治不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腐烂。烂了又长,长了又烂,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每一个字,在炎奚听来都像是刀子一般,割在他的心头。
原来师兄带面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季子修垂下眼眸:他对你的感qíng始终只能是内疚,无法爱你,你想过这个问题吗?你再想想,为什么阮天琅单独救了你?
炎奚的声音低哑,染上丝丝的颤抖:师兄,只是因为看到了,才救下了我
看到了?季子修叹了口气,你们曾在历练时走遍天下,可曾有看到过他这么救过第二个可怜人?
炎奚沉默了一会儿,唇色也变得苍白无比: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季子修却说:不是我想告诉你,是阮天琅想告诉你。
那么多事qíng过去了,阮天琅才想明白:你可想过你的前世没有?
炎奚的心中大乱,脸色也变了。
他是有意来找你的,有意细心教导你,有意把你带回云仙宗的。
只能是愧疚,无论如何也变不成爱,死了那么多年,都想对炎奚好,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当局者迷,这一次,就连季子修也没能看清。
他说,他幼时灵根未曾bà露出来的时候,曾受尽族中白眼。季子修语气放轻,你常常塞灵石给他,偷偷买过糖葫芦,也曾教过他弹琴。
这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显,炎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你的前世,是他的亲人。族人几乎死了满门,阮天琅只算到炎奚的所在。
这大概就是天意,只让他找到炎奚。
别说了!炎奚狠狠的说,他害怕听到季子修嘴里的任何一句话。
他一直都知道,师兄从未对他有过爱意,反而从小就像哥哥一样照顾他。
季子修站起身,看了炎奚一眼: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是还执意问我系统的事便来上峰找我吧。
这一次,炎奚却没有拦着他。
季子修偶尔担心的回过头,就看到炎奚立于青竹林之下。他的身体在颤抖,绑着布条的眼里慢慢落下了泪水。
事qíng有因就有果,前世的炎奚照顾阮天琅,所以阮天琅才执意找到炎奚。
就不知,他的因果在什么地方。
季子修此刻的心qíng,有些感同身受了。就像在满是水的湖底,逐渐窒息的感觉。
他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感qíng,季子修呆呆的看着上峰的一侧梨花开,落在衣襟上,就像是雪一样。
他恍惚间感受到了凉意,才惊觉这并非是雪,而是梨花的露珠洒下。
等了很久,炎奚果然来了。
季子修看到炎奚的那一刻,只恨自己预料得太准。
你既然过来了,我会告诉你。
炎奚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却始终失魂落魄的不肯说话。
季子修讲了很久,包括他是如何遇上系统的,如何进入考核世界的。
什么样的执念,引来什么样的系统,记牢这句话吧。
以后的事,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炎奚的声音很哑:多谢。
他肯跟自己说一句谢谢,季子修是完全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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