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退至门槛处,他y言又止。
徐泗挑眉,还有何事禀报?
锦衣卫指挥使,韩大人,让我来告知您一声,那个刺客,他提去了北镇抚司。薛琼一米八的身板儿,说这话时竟然有点虚,明显中气不足,偷偷觑着徐泗的脸色。
谁都知道,东厂跟锦衣卫水火不容。东厂刚建立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访谋逆妖言大jan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先帝建厂,那就是为了浇灭锦衣卫越发嚣张跋扈的气焰。
江荥这东厂督主做了约莫两年的时间,就扳倒了锦衣卫原指挥使,手法算不得光明磊落。但那个原指挥使也不是什么好鸟儿,贪赃枉法,臭名昭著,被江荥网罗了一堆虚虚实实的证据弹劾后,解了职告老还乡,回乡途中惨遭暗杀。
执行暗杀的暗卫自然是东厂的,至于是江荥想斩糙除根,还是奉皇上旨意诛杀,没人说得清。
随后上任的指挥使则含蓄内敛多了,当然,这只是针对他为人来讲,他为人跟处事是要分开来说的。新指挥使做事,那叫一个张扬,半分不给东厂面子,很多时候,能睁只眼闭只眼含混过去的案件,一到他那儿准歇菜。
搞得东厂某些人,收了人家的钱事儿却没办成,只好gān巴巴地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又吐出来。
说白了,这东厂跟锦衣卫合称厂卫,都是皇帝的专属特务机构,私下里牵扯颇多,时不时有个什么人qíng往来再正常不过。
偏生那韩炳欢脑子里装的都是石头,不开窍的很。不光严令禁止属下跟东厂的人来往密切,还常常把不跟东厂阉狗同流合污的话放在嘴边。明目张胆地跟东厂叫板。
东厂的人多半不待见他,江荥之前也对其人恨得牙痒痒,可证据搜来查去,一个可供捏造的模糊罪证都没有,韩炳欢的人生gān净的像张白纸,无从下手。
而最重要的一点,皇帝祁渊特别喜欢他。当初擢升他为锦衣卫指挥使时,直接是连升三级,在当朝可谓闻所未闻。一度有人预言,韩炳欢将来的风头必定会盖过江荥。
这句话把江荥气得两宿没阖上眼。
综合江荥对韩炳欢的痛恨程度,徐泗做出了该有的反应。
他一掌拍在案上,把案上的茶壶震得跳了两跳。同样被震得跳了两跳的还有薛琼,他埋下头心里叫苦不迭。
哦呦,有点疼徐泗克制好自己想痛呼的y望,暗搓搓地把手背到身后揉搓。
哼,姓韩的委实太不把我东厂放在眼里。徐泗尽量压低声音,yīn恻侧地道,走,去北镇抚司走上一遭。我倒要瞧瞧,他韩炳欢有多大的本事!
诺。薛琼这才敢把头抬起来,瞄了一眼厂公yīn鹜得随时可能杀人的脸色,心里为那不长见识的锦衣卫指挥使默哀。
第3章我只是想有个鸟儿3
这北镇抚司,乃锦衣卫所辖专理诏狱的机构,与东厂厂狱一样,专理皇帝钦定案件,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只忠于皇帝意志,游离于法律之外。
民间素有流言,进了厂狱与北镇抚司,竖着进横着出,侥幸保住一命的,那也已经蜕了层皮。
徐泗带着扈从,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北镇抚司的衙门大门,无人敢拦。
韩大人呢?薛琼随手揪住一人的衣襟,拎到面前,霸气十足地问道。
那名锦衣卫缇骑仰头望望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太监,面儿上有些过不去,可是力气悬殊,挣又挣脱不得,绷着个脸与薛琼对峙,一手已经按上腰间别着的长刀。
徐泗一看这针尖对麦芒,一触即发的态势,连忙按朝薛琼使使眼色。
薛琼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放开手。那名缇骑踉跄了两步,整理整理被扯得皱皱巴巴的衣裳,恭恭敬敬地向徐泗作了一揖。
厂公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他其实远远就看到江荥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当下腿就有点打颤。毕竟东厂厂督的恶名远播,谁能得罪得起?他能撑到此刻,已是qáng弩之末。
没事儿,不用紧张,我就是来串串门儿。徐泗的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有点懵圈。难道不是来算账要人的吗?薛琼在心里嘀咕。
那名缇骑额角的汗已经渗出来了。
徐泗继续他亲民的笑容,顺便找你们的指挥使叙叙同僚qíng谊。
那名缇骑贴在裤fèng的手都开始抖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