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逮着一棵树把椰子都薅完后,徐泗盘着树小心翼翼地下来,因为爬树需要附着力,冯玦与制服配套的皮鞋鞋底很硬,抓地能力很差,他只能直接光脚上树。
下树不比上树,下树的时候身体的大部分重心都放在腿上,徐泗一条腿又被固定住不能动,一动就钻心的疼,只能一条左腿受力。很快他就发现,腿部力量不够用了。而此时,他距离地面还有大概三四米的样子。
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估计他两条腿都得折。
然而显然形势根本容不得他思考,力气的消耗殆尽使得他的左腿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上的汗渍让摩擦力骤减,之前坠楼的场景在眼前闪过。他喉骨耸动,朝下望去,一阵眩晕。
怎么了?徐泗停住不动了,下面传来祁宗鹤略带急切的声音。
徐泗紧紧攀着树gān不松手,肌ò痉挛,语带哭腔:没没力气了。
跳下来,我接住你。祁宗鹤毫不犹豫地扔开椰子,展开双臂,别怕。
跟飞机失事时一样,大佬什么都不带怕的。
力气耗尽的最后一秒,徐泗闭着眼睛对准了祁宗鹤的怀抱,松开了手。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在阳光下,那双眸子不是正经的黑色,而是偏向树gān颜色的浅褐色,与他的发色相得益彰,闪着柔和的光。
冯玦近一米八的身高,少说也有一百三十斤,祁宗鹤就这么硬生生地接住了,加速度带来的冲力让他咬紧了后牙,脖颈一根青筋bà起,踉跄了两下堪堪稳住。
大眼瞪小眼几秒后,公主抱的姿势有点羞耻,徐泗老脸一红,咳嗽一声挣扎着要下地。
然而并没有得逞,祁宗鹤把脚下散乱的枯枝碎石拿脚踢开,把落叶拢了拢,才把徐泗轻轻放在松软的叶子堆上。
抱歉,你腿本就不好,还让你爬树。祁宗鹤拿过徐泗的袜子跟皮鞋,把徐泗的脚底板擦了擦,搁在自己大腿上,十分自如地给他穿袜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爬不了树。
不是不会爬树,而是爬不了?徐泗挑眉,投去疑问的目光。
祁宗鹤的指尖似乎有意无意地挠过脚底板,徐泗怕痒,三番四次想撤回脚,都被祁宗鹤铁钳一样的手死死按住。
穿完袜子穿皮鞋,祁宗鹤半路抬起头,看他一脸好奇宝宝,淡淡一笑,哦,以前脚筋被人挑断过。
徐泗心中一凛。
虽然及时接上了,但是有后遗症。不能过度使用跟腱。祁宗鹤面色沉重,声音里满满都是落寞。
被人挑断脚筋?嘶想想都疼,徐泗牙根都泛酸,瞅瞅低头专注地给自己穿鞋的人,盯着他头顶的发旋有点心酸。
看来大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徐泗安抚xng地摸摸他杂乱的金毛。
祁宗鹤动作一滞,短暂的停顿后,他扬起那张帅得刺眼的脸,笑得十分迷人,你不会以为是真的吧?
他拍开徐泗脏脏的爪子,翻了个白眼。
徐泗:
丫的不去演戏简直屈才了!徐泗立刻收起悲天悯人的神色,愤愤地看着他找了块大石头劈椰子。
暗搓搓地把那个被砸得上下直弹的椰子想成某只欺骗良家妇男的狗,铆着一股劲儿,直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徐泗松口气,通体舒慡,仿佛亲自把某人海扁了一顿。
给。祁宗鹤递过半瓢椰子,徐泗喜滋滋地接过来。
还没送到嘴边,身后丛林里突然扑过来一个人影,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椰子,还顺手推搡了一把,徐泗一个不留神被掀翻在地。冷不丁地被人抢了食,他顿时火冒三丈,跳起来抓住那人的前襟就y挥拳头。
那人抱着椰子一顿猛喝,一点不在意徐泗揪住他,喝完还死死抱着椰子壳不放,一副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放手的欠扁样,十足的大义凛然。
范先生?徐泗上下扫了一眼,认出这个面目全非的野人。
范明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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