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到了三年一度的全国中小学生舞蹈大赛。
很早就报了名的朝曦,和舞蹈老师一起编了大半年的舞,无数次的修改,算是千锤百炼。
就是比赛前练习的时候又把脚崴了,但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跳起来会有些疼,也略微有些肿。
陆耀生接她去,递给她一杯奶茶,问,“紧张吗。”
“一点点,”朝曦左手接过热奶茶,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大概就这么一点点。”
陆耀生笑了着弹了弹她脑袋。
朝曦去后台热身,换衣服的时候,让他去坐在家属的位置。
她家属的位置在第二排的稍微偏左,还是不错的。
朝曦在后台,换上衣服之后,看见自己前面跳舞的是一个看起来清冷,棱角分明的男生。
跳古典的男生其实大部分是这个气质,她在后台往前面忘了两眼,他跳舞的时候穿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衣服,脸上表情沉浸,动作行云流水,像是一幅水墨画,感觉就快成仙了。
她突然想起上一次比赛他也在,似乎是第二名。
朝曦跳的是《千秋戏》,穿着改过的戏服,轻盈,色彩渐变,渲染的彩墨如同一幅画卷,舞蹈背景是一双会动的修长手,手上牵着几条线,她像是皮影戏被操控的小人一样,随着那一双手被操控。
“难再续,难再续,金戈铁马秋风里,最是离人难相聚。”
下腰,控腿,裙裾飘飘然,后空翻,如同一朵在空中绽放的花朵,然后最着最后一个字回头,抬眼,深色凄然,绝美又行云流水。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几乎忘记了思考。
“难相聚,难相聚,画鼓叫破春风去,最是痴人难相忆。”
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跳起来一个定格的动作,然后想摆脱的挣扎着,可以不得不被这一双手操控,那种矛盾又隐忍的感觉,随着她舞动的身躯和飞舞的裙角,吸引着所有人走到她的梦境。
突然,音乐结束,拿手上的线断了。
朝曦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突然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所有人心头一震,黑灯,落幕。
包括评为全场起立,含着泪鼓掌,掌声久久不绝。之后起码五个选手跳舞的时候,所有人都沉浸在朝曦所表达的情绪里,无法走出来。
陆耀生坐在台下,看着朝曦,甚至在落幕以后还看着那个地方。和平常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不一样,她仿佛是天生就应该生在舞台上,在聚光灯下的。
跳完之后,朝曦换了衣服就坐到了陆耀生旁边,朝曦把陆耀生的手放在手心里捏来捏去,或者看着别人跳舞的节拍,轻轻的在他手上打节奏。
一直等到领奖,朝曦毫无悬念地成了第一名,她拿了奖杯,领了奖金两万块钱,走下了舞台。
突然被一个人叫住了,是那个清冷的男生,他走上来说,“能认识你一下吗,三年前其实就想叫住你,不够你走得太快了。”
朝曦说,如果有缘分会再见的。
回到陆耀生身边,两个人准备回家,朝曦的踝骨肿得更厉害了,是刚刚最后那一个倒下去的动作崴到的。走一步疼一步,陆耀生把朝曦背着往回走。
走路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朝曦问要不要打车,陆耀生说不用。
背着朝曦往回走,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朝曦问。
“什么日子。”
“我们在一起150天。”她说的时候,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嗯。”他回答,“要什么礼物吗?”
“今天想喝瓶可乐。”她说。
“好。”
回到了网吧里,刘城守着,喊了声陆哥和嫂子。陆耀生从冰柜里拿出瓶可乐给朝曦拧开,递给她。
回到陆耀生住的杂物间里,朝曦很郑重的把两万块钱递到他手里,说以后我们家你管钱。
陆耀生接过钱,拿到手上看了半天,看着自己杂乱的小破屋里,昏黄的灯光下,朝曦白白净净的坐在那张硬硬的床上,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己,“真想一直跟着我?”他问。
朝曦使劲点头,“想。”
“为什么?”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在川镇的时候就悄悄喜欢你了,你骑着摩托带我回去那次。”她说,“那之前也在偷偷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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