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帘将里面的凌厉遮住,面上稍微和缓了一些,露出两份疲态,没什么,这两日逛得太累了,妾身想先回屋歇一歇。爷要玩就先自个去吧,妾身就不陪着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连给孟一乐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孟一乐瞧着谢林离去的背影,面上带着些落寞,却还是赶忙高声应了句:哦好,那娘子好好休息!我去书房背会儿书!
待人走远了彻底瞧不见了,他这才低下头露出两分难忍之色,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大松看到了,赶忙上前两步伸手搀扶住顾小公子,紧张地问:爷,怎样,疼不疼?
孟一乐脑袋里正想着别的事qíng,被这话问地愣了愣,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抬头回大松一个làngdàng不羁地笑,不疼,见到夫人我就跟吃了灵丹妙药似得,只觉得浑身上下全都好了,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
大松却悄悄红了眼眶,少爷您这是何苦的,他吸了吸鼻子,说您对夫人好吧,您前两日非要半夜往百花楼跑,拦都拦不住。说您对夫人不好,您又什么都顺着、忍着她,别说刚刚夫人那副冷淡的态度,就连连二老爷来过的事儿都不肯让奴才们多嘴
您说您为了夫人受这么大的委屈,又不肯叫她知道,夫人刚刚还那样对您搁谁谁心里不跟灌了凉水似得,您就别qáng撑着跟奴才开玩笑了,奴才笑不出来!
孟一乐一瘸一拐地,每走一步都能扯到屁股上的伤口,疼的直吸气,听到大松抱怨,皱着眉解释:告诉夫人做什么,她一个女儿家到扬州城抛头露面只为了讨个生存,家中定是遭受了什么变故才会如此,心里都难着呢
嘶!你慢点,这石头是谁摆这儿的,生怕爷拌不倒是不是?!哎,我刚刚说到哪了,对,心里难着呢,夫人不顾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一心只想嫁与我,我俩既然成了亲,进了顾府的门,我便是她的夫她的天,若能疼她怜她她便好过些,若是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能替她扛着,还要她跟着忧愁、为难,知道自己的公婆都不接纳她,心里岂不是难过死了。
432:【窝糙,服!】
孟一乐:【本来就是这样!我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娶了老婆却没半点担当的渣男!】
432:【因为你嫉妒他们能娶老婆。】
孟一乐:【我就是嫉妒!女孩子那么可爱,娶了不就是为了可劲儿宠的嘛~】
大松听了一番儿教诲,十分认同地点点头,少爷说的对,咱们男人就该扛起事来,以后奴才若是娶了ūn儿,定也要待她啊,少爷您拧我耳朵做什么,轻些,要掉了要掉了!
孟一乐却不松手,低声训他,少起那些不该起的心思,ūn儿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肯定早就打算好ūn儿以后的路了,那丫头要以后嫁的最次也是家小户,你你换一个人喜欢不好么?
他说到最后声音也低了下去,看着大松脸上讪讪地笑容,只觉得自己心里也难受极了,孟一乐转又安慰他,你是我同我一起长大的,爷自然不会亏待了你,改天你告诉爷瞧上院里哪位姑娘了,爷教你些追人的法子,如何?
大松笑的憨憨的,谢谢爷。
孟一乐讪讪地闭了嘴,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了书房里,顾小公子顾不上风度,整个人呈大字趴在书桌上,开始准备换药,大松将瓶瓶罐罐和白布全都准备好,一掀开他的袍子,鼻子瞬间就酸了,惨白着脸语无伦次道:这、这怎么都裂开了好容易养好的
孟一乐笑嘻嘻地:是吗,裂开了?我都没感觉到疼!
爷又胡说,明明半路还喊了好几次疼呢!
孟一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林与孟一乐去百花楼跑了一趟的事qíng被传开,扬州城的茶楼酒肆慢慢就议论起了这件事。
说顾家那位小公子啊,心血来á,半月前忽的娶了一位清倌回家,成亲之后日日在家守着自己娘子,对她千好万好,还答应此后再不沾花惹糙,还道他是làng子回头,打算收敛心思了。
谁知成亲不过刚刚三日便不安分,又去那风流快活之地,他去了便也就去了,奇的是顾明琅竟然是带着刚过门的那位清倌一起去的。
找的也不是旁人,正是百花楼的那位芷兰仙子,啧,这一举动可真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人瞠目结舌。
这还没完呢,自打那日之后啊,顾小公子的行径也越来越孟làng,三天两头就带着娶来的清倌往百花楼跑。
众人皆不满,道,就算他娶的那位是个低贱的清倌,顾明琅也不该如此糟践他人,竟竟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qíng!真是荒唐到了极点!败坏风气,让人羞于启齿!
孟一乐形容猥琐地躲在月亮门后,悄悄望着内院里的谢林,此时,她正安静恬淡地捧着一本书卷读着,即便是被阳光沐浴着,却仍然清冷的似化一尊不开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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