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嘴边掀起一抹嘲讽笑意,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顾公子不妨告诉我,谢某一个男子,如何跟你回京?
孟一乐向他走过去,心中不安,抓住他的宽大袖子的一角,你若真不愿随我回京也没关系,我们就留在扬州城,或者你说要去哪里都好我都愿意陪着你,这样,你以后再有能用到我名声的时候也能方便些
谢林侧过脸去瞧他,嘴角讽刺的笑意愈发浓厚,顾公子当真听不懂我的意思?那谢某不妨说的再明白些,我与你的那门亲事不过是办案所需,案子办完了,婚约自然也就该解除了。
他轻笑两声,眼尾带着两份轻慢和孤傲,再说了,顾公子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真的以为自己的láng藉声名能帮助到谢某日后的每一桩案子?
孟一乐急切摇头,他脸色和唇色一般的白,却还是不敢落下嘴边的笑,哑着嗓子:案子办完了,婚约也未必就要解除啊。我们可以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我不介意你是男子,也不介意你利用我,我们既然成亲了,我就要对你好,我们许诺过一生一世,顾某又岂敢违背诺言
他的眼圈红的似只兔子,嘴边却还在笑,娘子谢、谢公子,顾某是真心真意待你,根本不在乎外面那些世俗眼光,古有龙阳之好,今日未必就不能有谢顾之约!
谢林转过眸子深深望着他,里面一片寂静,看不出什么qíng绪。两人半晌不言语,孟一乐坦然与他对视,眼里的深qíng丝毫不加掩饰,浓厚的几乎要将整座大牢淹没。
只是眼眶太红,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一时间牢房里只剩下油灯燃烧的毕剥声,给人以平静温和地假象。
忽的,谢林冷冷挣脱他的手,顾公子是在痴人说梦吗,谢某堂堂朝廷命官,若是真的嫁与一名男子,岂不是给人笑掉大牙?
孟一乐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心,他觉得自己眼眶热的发烫,不安地咽了两口唾液,还愈再为自己争辩些什么,却控制不住声音里的抖意:可
谢林不愿再听他多说,转头大喝:来人!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牢门外候着的两名狱大爷立刻跑进来,毕恭毕敬地对着谢林作揖:大人!
让他签字画押。他说完这话,便毫不留qíng的转身走出大牢,在走廊中负手而立,背对着孟一乐所在的牢门。
顿时,那间不算宽敞的牢房内只留下单薄的孟一乐面对两个壮硕的狱大爷,他茫然地看他们从怀里掏出两份一模一样的纸张,开头写着休书二字。
不!我不签!孟一乐看清了上面写的是什么,激烈摇头,他抬脚就想追出去,让那个曾与他相处了半月有余的人收回这个指令,然而他却没能走出去哪怕一步。
顾公子,得罪了!两个狱大爷说完,将他用力按到在地上,一人拿着他的手签了字,另一人咬破他的大拇指狠狠按在两张薄薄纸张上。
他挣扎,他摇头,他哀求,他唤那人的名字,什么都不管用,因为这是大理寺卿谢林谢大人的命令,狱大爷必须要好好对待、认真完成。
待两个狱大爷确认指令完成了,将那两张纸收好走了出去。对背着他们负手而站的男子作揖道:大人,好了。
谢林点点头,他的声音懒洋洋的,说:很好。
孟一乐从地上爬起来,平日里最是注意自己形象的纨绔此时已经láng狈地不成样子,头发和衣服上都沾着细小糙屑,脸上布满水渍和泥土,一片脏污。
他似乎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难看地很,紧紧低着头不愿抬起来,将自己的大拇指在囚衣上使劲捻了捻,好像这样就能擦掉刚刚画上的押一般。
谢林转身y走,孟一乐忽的低低唤了他一声:娘子是娘子吧?他的喉咙滚了滚,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问:你在谋成这个计划时,有没有想过顾某也是有心的,会疼。
身着华服的朝廷命官眼尾清冷的不含半分qíng意,他嗤笑一声,顾公子这般声名远扬的làngdàng子,就莫要说这种话了吧。
狱大爷跟着大理寺卿一起走了出去。
长的不见头的牢房里一片昏áng,周围空空dàngdàng,只有纨绔一人站在一间敞开的牢房里紧紧低着头。半晌,纨绔抬手抹了一把温热的眼眶,自嘲一笑:是啊,làngdàng子làngdàng子
顾某这般的làngdàng子,哪里能对谁动心呢,不然整个扬州城的仙子都要伤心死了làngdàng子罢了,辜负了也不会有人愧疚的
大松进来的时候就见孟一乐站在牢狱中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害怕极了,以为自家少爷在这里受了什么折磨,赶忙跑过去唤人:爷,爷您别吓奴才啊,您、您怎么了?奴才是大松啊,大松爷!
孟一乐却忽的停住了那些自言自语,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可以回京了吗?
大松赶忙点头,抽着鼻子,早就收拾好了,二老爷都过来了,咱们随时就能回京。
二爹怎么也来了?
您都被抓紧大牢里去了,奴才哪里敢瞒着啊,幸亏二老爷来了,不然姓谢的那个白眼láng,只怕还不肯放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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