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老头满意了,也不再倚老卖老,快别让贵客在府前站着了,进去吧。
谢林微微颔首,抬步就要走。山羊胡子老头儿却又哎哟两声,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儿啊,走不动也没个人儿伸把手,扶一扶。
谢林止住脚步,轻飘飘看向谢ūn,谢ūn立马敢怒不敢言,一脸憋屈地跑过去了,走过去还小声嘀咕:明明半点伤都没有,就知道拿爷压我
山羊胡子老头儿听了不愿意了,反驳他:谁说没伤?疼了一夜没睡着呢!
两人争争吵吵中,谢ūn将人背上肩利落迈进了高高门槛,回府了。
谢林也跟着进去了,步子慢悠悠的,瞧着前面的两人,唇角无意间向上翘了翘。孟一乐第一次见他表现出这种神qíng,只觉得面前这人直直颠覆了他之前所留下的高冷孤傲形象。
孟一乐心中散发出一股不知名的qíng绪,那里面含着许多的恼怒,却又不尽是恼怒面前的这个人,好似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掺杂其中,搞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怒火更胜。
那人眼中仿佛半分都瞧不见自己,明明前两日才刚刚说完那种话,他虽一点也没信,可谢林现在这样子又算什么,告诉他那日的话都是假的么。这个人,这个人也太可气了!
孟一乐被心中的怒火攻上来,不受控制地伸手抓住谢林衣服的宽大袖子,用那一双充满怒火与冷意的眸子看向他,也不言语,就这么冷冷瞧着他。
谢林感受到阻碍,这才侧脸看向少年,眼中刚刚露出的温柔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仍含着三分笑意,似冰雪都被融化了一半的大好ūn_光,他问:不进去吗?
那一声温柔的可怕,一丝丝一缕缕溜进他的耳中,然后顺着通道一股脑的转进了他的心里,孟一乐抓着他袖子的手指微微颤了颤,连同脆弱的眼睫。
他皱眉开口:你
谢林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制止了,进去再说吧,不然明日顾府小公子与谢府谢某不合的事迹,只怕要传遍大街小巷了。
孟一乐眼睫又颤了颤,他受不住这样的谢林,衬得他像是个在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张了张唇,还想再说些什么,谢林直直望进他的眼中,那里面的云雾一层层dàng开,露出一弯明月,明月却仿佛被浸在湍湍流水中,半含着落寞,问:怎了?连府门都不愿进去了吗?
孟一乐慌忙低下头松了手,转身大步跨进了高高门槛,大口呼吸了一下,待到身后的府门吱哟一声紧紧合上,这才停下,转身双眸凌厉的望向犹穿着一身官府的男子:我为何而来,你该知道。
谢林眸子闪动了一下,里面的光点明明灭灭,半晌,他点头:不难猜。
孟一乐便不再言语,冷冷站在原地等他开口,谢林却忽的笑开了,里面稍显落寞和无奈:这么多日都等了,可否再等片刻,容谢某回房换下这身官服,再与顾公子细说?
孟一乐垂眸想了想,直接拒绝:我等不了了,再多等一刻,她的危险便多一分。
好。谢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顾公子便跟我这边来吧,府内人声嘈杂,书房清净些。
他走了两步,见孟一乐仍站在原地,只好又折回去,低头瞧他:不愿去?他像是在纵容孩子一般的哄着他,声音中都是商量的意味。
不愿。孟一乐说完,又补了句:走到这儿已经是我的底线,再向前一步,心中都会产生抵触。
这话着实伤人了,可孟一乐现在是什么话伤人便说什么,他心中已经认定木棉的失踪与眼前人有关,自那日谢林在西边别院与他说过那番话之后,他便把对方彻底放在了对立面。
也早就给过警告:木棉若是有事,他便是倾尽顾府物力财力,也定要其身败名裂、身陷囹圄。
谢林听见这话狠狠怔住了,接着又回过神来垂下眼帘,遮住眸子里的qíng绪,他唇角挑起一抹柔和笑意,明明是个不善言辞,疏于笑意的清冷之人,只说是天上谪仙也有人信。
此时做这一姿态却又仿佛人从高台上走下来了,他声音依旧带着点纵容的温和,似三月被太阳洒上的ūn糙,柔的厉害:我知你不愿,可总要去一个方便谈话的地方。你今日来找我不就是为了知道你娘子的消息吗,便再委屈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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