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江云眉与那位极天宗长老十分jā好,对方竟纡尊降贵亲自前来送行?若是如此,江云眉这等心思也qíng有可原。
我再说一次,如冰不想原谅你。你们往日qíng谊,早在你想出手毁掉我徒儿经脉的一刻,消失得一gān二净。白衣修士语声冰冷,事后再假惺惺拿出一件上品法器求原谅,根本没有半点用处。此举不仅虚伪,而且恶劣。
bī迫别人硬生生原谅你,若有不从就直接哭泣,半点风骨都没有。
掷地有声的一席话,竟让人来人往熙攘无比的广场霎时安静,诸多修士脚步也跟着停顿了一刹。
他们qíng不自禁望了过来,目光在凝星派一行人身上掠过,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瞧见此等qíng形,江云眉越发暗恨左温实在碍事。一切都是她与赵如冰之间的事qíng,他一个元婴修士,也好意思a手。
原本江云眉预计,将事qíng拖到那位极天宗李长老来后再解决。那位李长老对自己观感极佳,定会偏袒自己。
到时不管赵如冰心中有多委屈,抑或她们二人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打算,赵如冰也只能勉qáng接受自己的歉意。
谁知一切却被左温破坏得利落彻底,不由让江云眉咬了咬牙,gān脆只哭泣不答话。
江云眉只需等到极天宗来人,必会有人替她说话。敏锐神识探查到那人终于来了,青衣女修攥紧的手指顿时微微松开。
她几乎是难以自持,只等左温与李长老打过招呼后,才沉默可怜地唤了一声李长老。
短短三个字,既有委屈也有不甘。苦涩无比,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谁知那位李长老轻飘飘斜了江云眉一眼,并未有丝毫动作。她只是沉静地站在左温身边,并不上前半步。
李长老语声低沉地说:有位极天宗小辈,与言清真人的徒弟有要事商议,不知真人可是准许?
哦,原来事qíng竟是如此,左温心中了然。他略微点了点头,径自向前毫不犹豫。
眼见自家门派元婴长老都如此给面子,其余凝星派弟子也不敢再停留。他们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地绕开江云眉,谁也没有招呼她一句。
独独留下那青衣女修身形僵硬,仿佛整个人都被冻僵了。她先是自嘲般笑了笑,而后一双眼睛骤然发冷。
因为江云眉看见,先前还对自己无所不从的凌天,竟犹豫而怯懦地走到了赵如冰面前。
似有轰然一声,在江云眉脑中炸响,刹那间翻江搅海qíng绪翻滚。她怔怔瞪大了眼睛,竭力不听不看,一句句轻声言语还是随着风声,钻进她的耳朵里。
先前之事,我十分抱歉。凌天话音清浅,似是不忍般继续说,我之前骤然定下誓约的举动太过轻率,由此让你道心骤乱,实在考虑不当。
我欠赵道友一个承诺,无论何时找我偿还都可以。
这般殷切话语,简直和江云眉当时救了凌天之时,他给出的承诺一模一样。
原本江云眉以为,那日凌天输给赵如冰,不过是心中歉意太甚心xng绵软,因而不成大器。她虽然无比鄙薄,更觉得自己日后绝不会与凌天结为道侣,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背叛自己。
霎时间,江云眉恨得心头淌血。
天下男修真是善变,莫名就起了怜悯心与关切心。轻易变更承诺,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着实可恨。
偏偏得了天大好处的赵如冰,还要故作冷淡地推却:往日之事不必再提,凌道友从不欠我什么。从此你我形同陌路,再没有恩怨纠缠。
话刚说罢,粉衣女修就拧身离去并未停步。凌天独独看着她的背影,怅然又若有所失地叹了一口气。
假惺惺又故作清高,江云眉想狠狠甩赵如冰一巴掌。没想到自己这曾经的好姐妹,嘴上说她自己愚笨单纯,实则早就明白如何勾引男人的道理。
难道赵如冰不知晓,她越是此等qíng态,凌天反倒对她恋恋不舍?
没想到天命悠悠dàngdàng兜了个圈子,终究回到原点。江云眉既是不甘,也有些暗自恼怒。
明明今生救了凌天的是自己,明明是她a纵凌天于掌心之中。谁知不过顷刻,仍是赵如冰不声不响得了所有好处。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江云眉咬了咬嘴唇。她苍白唇瓣终于有了血色,浅而淡的一层,刚一放开又极快消散。
凌天别想这么简单了结,天下哪有如此简单的道理。尽管江云眉知晓,在不远的未来,有更优秀的天之骄子等着自己,她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自从江云眉重生以后,万事顺遂无有不从。就连登顶云台会这般极难之事,江云眉也完成得从容而完美。
区区一个凌天,又哪能跑得出自己手掌心?即便江云眉并没有多喜欢凌天,她也不愿放开此人。
凌天就是江云眉与前世的赵如冰角力的筹码,一分分咬定吃紧,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青衣女修寒眸如冰,淡而漠视地横了过来,倒让凌天猛然一凛。
这男修急急上前两步,眼看快到了江云眉身前,又犹豫瑟缩片刻,轻询问道:云眉,谁惹你哭了,你告诉我。
江云眉仍是表qíng木然,既无惊喜亦不感念。她沉默刹那,选择直接bī问:选我还是选赵如冰,你自己说。
凌天先是惊愕,随后难免有些犹豫。只不过这微小的变化,却被心思敏锐的江云眉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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