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这个孩子脆弱的让人心疼。
也倔qáng的让人敬佩。
如若不是那场皇家闹剧,眼前的孩子或许还是自己的儿媳。抚国公府败了,没有牵连大皇子一脉,可他没了家。没有了亲人,如今又瞎了。而自己还要求他照看自己的孩子。
愧疚,感激,欣喜各种感qíngjā织,慢慢在心头,如温水一般漾开。
女子退却后妃威仪,躬身颔首,欠身道:玉树,我替风儿谢你。
江玉树急急摸索着虚扶起顾艳梅,不安道:皇后娘娘这是作何?大皇子是糙民知音,护他是分内之事。
顾艳梅笑着起身,看着眼前单薄的人。转身向室内走去,不一会儿,端出一大盘糕点吃食。
江玉树闻着香味,一抹熟悉的感觉扑来。
那时也是在皇后宫中,她亲手下厨,做了美味珍馐,给自己补身体。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浮萍一人,落寞此生。
咸咸的苦涩感在心里满满游走,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这种有家的归属,多久不曾有了
本是最怕寂寞的人,却成了最寂寞的人。
江玉树低头摩挲玉箫,看不出表qíng,安静的近乎透明,仿若这个世界他不曾来过。
却突然,手中多了块糕点。
江玉树怔忡一刻,抬头望向女子的方向,手下细细描摹糕点,竟是樱花的样式
顾艳梅退却所有的威仪,不讲身份,不谈礼仪束缚,尽着一个慈爱母亲的责任,浅笑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自己做的一些。风儿到时带着路上吃。玉树也试试。
赵毅风回神看着江玉树,他脸色上的落寞,眸中的渴求。
思绪万千,霎时间回到他离开时的样子。
他轻声一句,赵毅风,江玉树没有家了。无限苍凉。
江玉树此刻的神qíng该用什么形容。
是苍凉,还是悲伤?
那种神态惊的他心一颤,似昙花轻开一瞬。
室内陡然安静,江玉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忙忙收敛神色。
朝着顾艳梅所在的方向浅笑道:娘娘心意,糙民知道。谢娘娘厚爱。
顾艳梅吩咐宫人将糕点装好,给两人各塞了一笼。
女子的葇夷触到江玉树的手,不由得惊了一下,迅速缩回。
太凉了,不似男子的手。
寒气蚀骨也不为过。
顾艳梅的反应,赵毅风全都看在眼中,只怕是江玉树手太凉惊到了。留了心思,当即转移话题。
母后,儿臣还y准备东境事宜,就不多留。母后定要当心身子,儿臣就此告辞。
顾艳梅知他进宫不易,进后宫时间更少。如今能来,已是满足,旋即嘱托:风儿此去东境,定要当心。赵毅风躬身应是。
女子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笑着送两人出了宫门。
宫中长道,时不时有宫人低头走过。也有不怕死的偷偷打量两人,复而又低头速速离去。
赵毅风置若罔闻,对着身边人温声道:清玉的手太凉,惊到母后了。
江玉树回想刚才手中传来的温暖,一如母亲在时的温柔,愧疚不安道:是我不对。
他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不定。赵毅风回以安慰一笑,不妨事的,清玉应看顾好自己。这样我才安心。
皇后娘娘真的很心疼你。他不悲不喜,亘古无波的道来。话里有着钦羡,还有对母爱的向往。
赵毅风回身瞧着他,只见他长长的睫毛轻阖,在俊秀的脸上对剪出些许凄怆。
自二弟死后,母后对我倾尽所有的爱,在没遇到你之前,母后从未bī过我,直到我快弱冠,母后才催我婚事,这也是qíng有可原。
像他这样的皇家贵胄,到现在还没有联姻,顾艳梅不知动用了多少关系来护全,也不知推拒了多少世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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