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树皱眉,旋即起身踱步。
清玉没有猜错,这桐油易燃,密切关注,不得有误。有新消息立刻上报。
是。前线上报的都督刚走,后脚守卫就来报,公子,贺先生来了。
&a;lsq;咯噔&a;sq;一声,江玉树心一空:来了终于还是来了。能瞒多久?
回头,却见江玉树清雅一笑,轻轻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姿势一气呵成。不偏不稳,水面如初平静。
海雪知道,江玉树胸口还有一剑,那是他所有力气的虚耗。他也知道江玉树做这个动作是多么难。
不知道他是如何忍住胸口那一剑的疼痛的?也不知那伤口好了没?
江玉树轻轻回转了头,在室内踱步缓行。当他温和的眸光看过来时,海雪那一刻真的以为他没有瞎。
微微一笑,起身示意。
各位随清玉出门迎接贺先生。
说完,稳步不差的出来帅帐大门。
伸手轻轻感受,阳光应该是暖的,可自己却再也看不到了。江玉树静立在阳光中,接受阳光洗礼。
这个黑暗的世界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也是残忍到不能再残忍的,因为里面全是黑暗!
当江玉树淡然从容的在人群中走过时,海雪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人是瞎子,完全没有一丝迹象。
当海雪看着文武百官紧随其后走出议事厅时,一股无可奈何和心酸将这个年轻的江湖青年包裹。
公子,以前还有陛下做你的眼睛,现在你只能靠自己。没了陛下,现在举国都看着你,倚靠着你,你这斑驳的身躯,又该向谁倚靠?
臣贺千丈见过元妃。元妃安好!
江玉树微微一笑,循声听去。伸手扶起贺千丈,在他手心中划下一句。
多日不见国师,国师依旧潇洒不羁。皇城一事有劳国师,辛苦国师不愿千里跋涉而来。不知清玉孩子可还安好?
江玉树是他们的元妃,于国有功,与社稷有功,显然没有人敢置喙握有半方云玺的元妃。这可是陛下的妻,握有一半生杀大权的人,半个姜国国主。
贺千丈看着江玉树在手心里划下的字句,心下大惊:公子,你的嗓子?
似是料到贺千丈的反应,江玉树淡淡一笑。
国师担忧。清玉只是喉疾发作。休养些时日就好。
贺千丈有些不信的看着他:真是这般?
江玉树微微颔首。
清玉如何敢诓骗先生?只是不知皇城可好?孩子
贺千丈淡定了眉目,笑道:皇城一切安好。公子与陛下孩子安好。
谢易牙欣喜激动的站在人群中,心下害怕,静声不语。这次是央求了好久贺千丈,贺千丈才同意带他过来。没有在皇宫好好呆着,也没有照顾好他的小师弟(包子),只想着看江玉树一眼,这次很乖巧的没有扑到江玉树怀里。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江玉树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话都没有说。
细细打量,却发现江玉树的眸光尽在贺千丈身上。
贺千丈忽然想起了什么:公子,谢易牙很是想您,贺某人拗不过他撒泼耍横,就把他带到这里。公子不会责怪贺某人吧?
谢易牙?他怎么来了军中,这些年战火硝烟不断,他来这只怕命都保不住,更何况因为自己的一切坎坷。
他学医埋没了童年,丧失了很多童年的欢乐,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玩伴,什么都没有,也是浮萍飘零的一个人。
如今,好不容易皇宫安稳下来,他怎么可以再次卷入战火,这不应该是他的生活中该有的。
江玉树脸色忽的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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