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是一本耽美小说。
李越白作为一名现代网络青年,当然明白耽美是什么意思。王蕊这孩子不愧是女汉子,耽美的东西也敢大咧咧给老师看。
《上京落花》里有个暗黑系大反派,慕容南。
慕容南出身尊贵,是先帝慕容丰和先皇后萧文音的嫡长子,六岁即位为太子,本应一帆风顺继承帝位,不料在他十二岁那年,皇后萧文音失宠了,她并未被废去皇后之位,却独处宫中,皇帝不再来探望一眼。
慕容南也受到了母亲连累,被废去太子之位,贬为宁王,离开上京,前往封地,不料刚到封地,就在经过一处深山老林时,遭遇大批人马偷袭,慕容南身受重伤,跳入山涧急流中,随水而下,侥幸逃过一劫,然后理所当然地被人救了。
救他的人名叫云惟知,就是王蕊同学等脑残粉疯狂迷恋的那位二次元男神了。
云惟知是大端朝八百里山河间最负盛名的乐师,一曲筝弹下来,天地低,鬼神泣。更不用说他品xng高洁,容貌气质如同谪仙一般,让见惯了美人的慕容南也不由得惊叹。
当然,在小说里,这些容貌气质什么的都是虚的,能不能受到读者喜爱,还要看这个角色的xng格言行。
同很多小说作品里的花瓶美人不同,云惟知不仅设定完美,xng格也十分讨读者喜欢,他不做作不矫qíng,爱说爱笑,该接地气的时候接地气,该高冷的时候高冷,形象十分立体,慕容南从人qíng冷漠的宫廷中出来,乍一见到这么可爱的人,立刻陷入了疯狂的迷恋中,只是碍于身份,未曾说破,二人只当彼此是好友,在宁州过得逍遥自在。
慕容南十七岁那年,局势好转,母后萧文音重新获得皇帝宠爱,慕容南的太子之位也恢复了,云惟知厌恶宫廷,执意不肯随他回上京,二人就此分别。
不料,慕容南回宫后不久,就身患重病,卧áng昏迷不醒,梦中絮语提到了云惟知的名字,皇后又是着急,又是诧异,询问慕容南的贴身侍卫,才明白慕容南最喜欢听云惟知的音乐,若能把人请来弹奏一曲,也许可以熬过这一关,起死回生。
皇后派去的侍卫把眼下的危急状况一说,云惟知当然十分担忧慕容南的安危,因此星夜赶往上京,当着皇帝、皇后的面为慕容南弹奏一曲,果然起死回生,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紧接着,剧qíng急转直下,异变突生。
皇后有两位劲敌,明着的那位是朝中权臣赵讷,暗着的那位是单妃单蕙。
赵讷出身名门,极善于玩弄权术,现已坐到了太师之位,在朝中呼风唤雨,其家族与皇后的家族有旧怨。
单蕙备受皇帝宠爱,亦育有一子,平日里对皇后假意顺从,暗地里伺机陷害。
赵讷和单蕙的家族互相联姻,单蕙的胞姐正是赵讷的夫人,因此二者联手,试图扳倒皇后及太子。这次深恨慕容南不死,又生出一毒计诬陷皇后与云惟知私通。
皇帝昏庸多疑,又与皇后多年不和,在这二人的巧计疑布百般挑唆之下,竟然信以为真。
待到慕容南从重病中醒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皇后被迫自缢,云惟知在皇帝面前受尽折磨仍不肯违心认罪,死于重刑之下。
于是慕容南黑化了。
从此走上隐忍复仇,大杀四方之路多年以后终于扫平障碍,弑杀亲父,登上皇位可是黑化得实在是太过头了,以至于后来逐渐变得狠戾残忍,杀人如麻,成为了一个尽职尽责的终极反派。最终被男主推翻,于皇宫中自焚。
李越白认认真真地看完了老长一段简介,看到最后才发现这一段纯粹是介绍反派,和小说的主线剧qíng没什么关系。
啧啧啧,你们这些云ī,真是够矫qíng的,不就是一个配角吗?韩梅不屑地耸耸肩:才多么点戏份啊,就ī成男神了,主角组还没说话呢!
就是受欢迎怎么样!王蕊一边哭一边争辩:云哥哥最温柔最可爱了!
我本来也觉得还可以,但是你们云ī天天去别人的微博视频里刷他,都把我刷烦了。韩梅叹了口气。
那又不是我刷的!韩梅你好过分!今天都这个日子了,你还说风凉话!王蕊越听越气,也不哭了,抽几张纸巾擦了擦眼泪,就张牙舞爪地和韩梅争了起来。
越来越无法理解现在学生的娱乐活动了。
李越白摇摇头,把手机放回王蕊的课桌,重新走上了讲台。
下一节还是他的语文课。
课上到一半时,教室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闯了进来,头发蓬乱,衣着破旧,双手各拿了一把切ò用的刀。他面相尖嘴猴腮,一双眼睛闪着猥琐又凶狠的光。
当看到满满一屋中学生时,男人也明显怔了怔。
李越白有一个好危急时刻,脑子比谁都快。
他们第八中学的位置很好,旁边正是机关附属小学,机关附属幼儿园。
最近正在装修,重新铺设地下管道,围墙都被凿通了,警卫只能防范大门,无法防范围墙。
几秒钟之内他把这男人打量了八百个来回,基本上看清楚了,最有可能是社会新闻上那种持刀进幼儿园砍杀无辜幼童的犯罪分子,理由是对生活不满,陷入绝望,报复社会。
可能是因为qíng绪不稳,他摸错门了,中学生虽然也是手无寸铁,却比幼童要有战斗力得多,绝不是最佳发泄对象。
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男人一咬牙,心一横,举起砍刀就往前排几个女生冲去
站住。李越白说:你的彩票。
男人果然停下了,转向了李越白。
你的彩票,中奖了,五千万。李越白一字一顿。
彩票?什么彩票?一屋子学生也顿时愣住了。
男人先是愣了好一阵子,随即qíng绪更加激动地冲上前,手中的砍刀轮得霍霍作响,从牙fèng里挤出几个恶狠狠的字:想蒙老子?你怎么知道老子中奖了?
我就是知道。李越白说:你昨晚,从南京路与西三路的jā叉路口那家小店买了彩票,一直好好地放在上衣口袋里。
你怎么知道老子中奖了?男人放大了声音,咬牙切齿。
我会看相,必中。李越白说得特别认真,一边还顺手打开了教室里的电视:开奖时间是三点钟,不如,先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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