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妃面露难色。
见她执意坚持,皇后便让左右全都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单妃从怀中掏出一张红纸,展开来,借着皎洁的月光,指给皇后看:这是前朝诗人吴子道留下的残篇,民间诗人抄录得来,今儿个恰好被嫔妾得着了,嫔妾想着娘娘最爱赏玩此物,特来献给娘娘。
这般好物,为何不在灯下鉴赏?皇后笑问。
吴子道的诗潇洒隽逸,嫔妾认为,借着月光看,才更有诗意。单妃解释道。
妹妹果然心里记挂着本宫,本宫甚是欣慰。皇后笑道。
嫔妾不懂什么诗,只是想着娘娘最爱这个,就急急忙忙来献给娘娘了。单妃松了一口气。
妹妹这份心意,本宫收下了,本宫素来爱诗,定会于月光下细细抄录。
寒暄一番后,单妃又喝了两盏茶,这才披衣离开。
回到酒宴上,单兰急忙问:如何?可还顺利?
顺利,只是太过顺利了,本宫都有些不放心了。单妃揉着太阳xé,怎么想都觉得今夜的皇后有些怪异,太好说话了!
不过把整个过程仔细想一遍,又实在挑不出哪里不够完美。
顺利才是应该的啊。单兰叹道:妹妹,你这么多年来殚jīng竭虑,把这皇后的脾xng摸得透透的,连她怎么爱诗,爱谁的诗,怎么抄诗,通哪国文字不通哪国文字全都摸清楚了,焉有不顺利之理?
是啊,本宫不仅知道皇后爱吴子道的诗,还知道她爱在皎洁月色下抄诗,还知道她喜欢把信放在áng头的匣子里,喜欢把诗压在匣子下面单妃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额头和眼角:再苦再难,也是值得。
妹妹还是快些服下百忘散吧。单兰提醒道:不然,时辰可就对不上了,待到明日醒来,我自会将今晚大小事宜一一细说给你听。
单兰从袖中掏出一小包药粉,以宽大宫袖遮掩着递过来,单妃接过撒入茶杯中,一饮而尽。
太医尽管可以买通,却难保不会临时请别的不知qíng太医过来医治,因此,不管是原作中,还是这一次,单妃都是真的服用了百忘散。
当夜,单兰借口天色已晚,回府不便,于是借宿于单妃宫中,二人是嫡亲姐妹,常常来往,因此宫中无人怀疑。
第二天,宫中就传出了单妃病卧在áng的消息。
在太医来之前,单兰已经一字一句将昨晚的事qíng全部讲给单妃听,因此,单妃看起来因为喝了百忘散而诸事不知,实际上事事都清楚得很。
为了更加可信,单妃还特意请了几位素来脾气耿直,瞒不住话的太医来诊治。
这这是百忘散啊!太医大惊失色:娘娘,这可是大事,臣不敢妄言,也不敢隐瞒!
本宫还请求你们,先暂且不要声张。单妃卧于帐中,声音略有些虚弱:现在事qíng还没查清,本宫不想闹得阖宫风雨还请略等半日。
太医走后,单兰不解地问道:妹妹为何不立刻声张起来?
时机还不够成熟。单妃笑道:现在正是清晨,陛下还未去上早朝,心qíng慡利,若是我现在声张起来,陛下可能就轻轻放过了,不会把皇后置于死地。
说得是啊,昨晚陛下刚刚招待了波斯使团,听说相谈甚欢呢,今日清晨,陛下心qíng想必不错。单兰点头道。
而等陛下上完朝,qíng况就不同了,据姐姐昨晚的说法,太师大人知道,今日的早朝,要有好几个折子递上去,里面写的全是不中听的话!陛下上完早朝,必定会大为恼怒!单妃眼中jīng光一闪。
陛下心qíng一差,皇后和云乐师就必死无疑了。单兰笑道。
还有,皇后昨晚新从我这里得了吴子道的诗,必然会诗兴大发,兴许早已自己作诗几首了。单妃掐着手指算道:而陛下,素来不喜欢皇后写诗,下完朝回到后宫,知道皇后又做了什么新诗,脸就先板起来了。
然后我们借着这个劲儿,说出昨晚之事,那必然是雷霆震怒!单兰声音越压越低,语气中的狂喜却按捺不住。
单妃害皇后,是为了自己和儿子的荣华富贵,赵太师赵讷害皇后,是因为家族对立,也为了自己的官运亨通,而单兰害皇后,可不仅仅是为了利益,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和夫君帮忙,还为了自己的私心。
原来,二十年前,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单兰和萧文音被同时提为了太子妃的备选,然而多方面一比较,萧文音出身既高,容貌又更加美丽,气质高雅,当下将单兰比得体无完肤,被选为太子妃,而单兰含恨落选,才嫁给了赵讷,因此,她对萧文音,别有一层痛恨。
元亨宫这边,李越白派了一个小宦官过去,去看看单妃怎么样了。
小宦官很快回来了,说:单妃娘娘还未起áng呢,说是昨夜喝酒着凉,身体有些不适。
李越白心下了然。
他转向慕容南,道:太子殿下,嘱咐您的事qíng,昨晚可都让皇后娘娘办好了?
慕容南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
李越白心下奇怪:我的嘱咐,多少都有些古怪,为何殿下都不怀疑,也不问我,就统统办好了?
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解释一下,便绞尽脑汁地说了起来:太子殿下,是这么回事,宫中宫外有几个小人,总怀疑我与皇后有有那
哦?慕容南眉毛一挑,一个翻身又欺了上来:云哥哥,你对我母后,是否真的有?
没有!绝对没有!李越白吓得急忙举手发誓表明清白。
谅你也不敢。慕容南笑眯眯地掐了掐李越白的脖子:只是,我记得在宁州的时候,云哥哥没有惧怕女人的怪癖,怎么到了这宫中,就有了?
还不是被你吓的!李越白qáng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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