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是慨叹,并未开口。
赵太师抬眼一扫,竟看到太子殿下坐在御书房窗前的案桌后,正协助皇帝批阅奏折。
太子殿下万安,臣闻听太子殿下贵体康复,不胜喜悦。赵太师急忙贺喜: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子殿下聪明敏锐,刚刚病愈,即能来御书房协助陛下了!
太师就不要奉承了。皇帝这才显出一丝笑意: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今日也是破天荒头一回来这里帮我做些事qíng,难得起早。
赵太师细细观察着太子,很快发现了不对。
太子殿下向来爱穿黑色衣袍,连内里的衬袍也全是黑色,常听贴身侍从抱怨,全是玄色分也分不清,连个素色艳色的衣带都没有!今日不知为何,表面上仍是套了黑色外袍,内里,竟然是一身白衬!那白衬的衣料jīng致华贵,倒像是宁州的丝绸,更重要的是,那白衬还略有些不合身,不像是太子自己的。
这时,安公公端茶上来,太子放下笔,俯身拿起茶杯,这一下动作,bà露了衣领中的玄机那衣领内,竟像是有一块红痕若隐若现。
一切迹象都比较细微,只有赵太师这种目光如炬的人才会发现。
陛下这御书房,可是越来越热闹了。赵太师见皇帝心qíng不错,便打趣道。
是啊,就在赵太师来之前,许昭容等几位娘娘还来跟陛下请安了,送了好些点心盒子来。安公公笑道:娘娘们都称赞太子殿下越发端正持重了。
赵太师见皇帝对自己毫不生疑,心中越发安定,说完该说的话,便叩拜退出。在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在盘算刚才太子的奇怪装束。
慕容南回到元亨宫,把一件白色里衣扔给李越白。
太子殿下今天在御书房就穿的这件?李越白抢过衣服,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不对!这是我的衣服啊!你穿我衣服gān嘛?
谁说这是你的?慕容南挑了挑眉,耍赖不肯承认:这就是我的。
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李越白都无奈了,其实他自己也认不出云惟知的那些白衣,看着都一个样,只要是白衣,那必定是云惟知的。
这可是你说的。慕容南笑了:那我明日还要穿。
得寸进尺啊熊孩子!
说起来,太子殿下。想到这个熊孩子的所作所为,李越白不禁深深怀疑起了他这场病是不是真的:今天听孙嬷嬷说,你从小就活蹦乱跳像个蚂蚱似的。
蚂蚱?慕容南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比喻,也太难听了吧。
哥哥我啊,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李越白思考道:你前段时间为什么会突然生病,还病得快死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是不是你故意装病,把我骗来上京?李越白目光如炬:而且,上一次,小宦官给你端药来,你还不喝。
云哥哥,你不要乱想。慕容南耸耸肩:假如我是装病,瞒得过你吗?
确实,看他第一天的昏迷qíng状,又不像是真的。
哥哥宁愿你是装的,其实没有病。李越白叹气道。
有。慕容南又一步欺上来,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这里。
心病啊?李越白更无奈了: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这根本就是承认了吧,俗套。
是真的心病。慕容南道:我幼年时,一个民间名医来给我诊脉,说我心口生有血瘤。
血瘤李越白半信半疑。
确实,生有血瘤者,常常伴随胎印,慕容南的眼角,正是有一块胎印没错。
夜里,赵太师再一次来到了回心院。
娘娘,臣有一事不解。赵太师眉头紧皱,不断思考着今日所见:今日在御书房见到太子,太子穿了一身白衣,衣料似乎是宁州的丝绸
单蕙愣了愣,随即抚掌轻笑起来:太师,你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此话怎讲?
那云乐师,正是宁州人氏!平日最喜穿一身白衣!单蕙一字一顿,目光中流露出狂喜。
也就是说,太子穿的是云乐师的衣服。赵太师亦心中一震:此事非同小可!
按照端朝皇室慕容氏的习俗,贴身衣服,是绝对不可jā换来穿的,只要是jā换了,便是表明有肌肤之亲。
不仅衣服,太子领口处的肌肤,亦有一块红痕,颜色深重,几日之内都不可能消除。赵太师补了一句。
太子毕竟年轻,以为本宫已经倒台,便高枕无忧,放肆至此!单蕙冷笑:到了明日,可有好戏瞧了!
第二日。
原本冷冷清清的回心院,一时间变得十分热闹。
皇帝带着一众随从,以及大理寺官员,浩浩dàngdàng地来到了回心院。
回心院的房间窄小,放不开这么多人,索xng在院中摆了龙椅,就在院中审问。
单庶人,若你有忏悔之意,便将诬陷皇后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也好减免罪过。安公公好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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