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诩没有休息多久,就听见万广流沉不住气地开口了,声音冷厉:苏阁主,别来无恙?
托万峰主的福,在下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苏诩哈哈一笑,这才睁开眼来。
我有话问你。万广流双目一瞪,开门见山了。
哦?在下区区一介囚犯,怎么值得万峰主苏诩客气道。
哼,废话少说。万广流截断他的话头,满脸都写着老子十分厌恶你,但又没办法,不得不来找你。
万峰主的问话,在下当然要好好回答了。苏诩笑道。
眼下,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知苏阁主愿不愿意接受。万广流道:苏阁主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必然能成就此功。
万广流此生从来没有夸赞过苏诩,这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两个词,很明显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说得十分生硬。
哈哈哈不才确实能把活人说死,把死人说活,但也不是样样都能说成的。苏诩笑道:若是在下样样都说成,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这一次若是不成,老子就一剑杀了你。万广流怒道。
喔唷,万峰主何时权力这么大了,竟然能左右囚犯的生死?苏诩惊异道,同时心里暗暗盘算起来了万广流虽然是战功赫赫的峰主,但也不能随随便便闯入囚牢杀囚犯的,除非仙主和祭酒大人都不管事了,除非昆仑已经危在旦夕了
苏诩,你小子比油耗子还jīng,老子便也不打算瞒着你。万广流思虑片刻,沉声道:只要你能劝服仙主与祭酒大人重归君臣之好,我便保你从这死囚牢中走出,还像以前那样享受诸般荣华富贵。
万峰主,此话当不起。苏诩一听到这话,脸色便凝重起来,声音也恢复了正经:在下是昆仑仙山的修士,自当应该替昆仑分忧解难,听峰主一言,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峰主慢慢道来!
万广流见他如此诚恳,微微有些诧异。
多年以来,在下确实和万峰主争吵不断,但回想起来,你我皆是为昆仑着想,皆是看扁了对方。苏诩苦笑道:以往种种,是在下心胸狭隘了万峰主盖世英雄,在下也绝非卑鄙无耻之辈,若是昆仑果真有大难当前,还请万峰主相信在下。
万广流神色动了动,也不禁叹了口气,收敛了咄咄bī人的气势,把昆仑当前大难细细说了一遍。
仙主xngqíng大变,不理事务。
祭酒大人与仙主彻底反目,现如今被囚禁在吉祥殿后的暗室中,生死不知。
就在这个当口,玉天琉率领千万魔物大举进攻。
大敌当前,昆仑却无人坐镇指挥,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苏诩细细听完,嗟叹几声,面无人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现如今,恐怕只有苏阁主能劝服仙主了。万广流道。
在下?苏诩双目茫然,苦笑道:即使是在下,只怕也不成了
不成?
万峰主此番,是病急乱投医了,仙主素来信任的,只有祭酒大人一人,若是连祭酒大人都不信了,还能信谁呢?自是不会再听我的劝谏,只怕还会勃然大怒。苏诩叹道。
那苏阁主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昆仑覆灭吗!万广流怒道。
在下以为,如今之计,还是先抵御外敌为上。苏诩道。
祭酒大人不在,还有谁能指挥八座山门的十六支队伍。万广流叹道:老子自诩会打仗,却也不熟悉全局战略
若万峰主信得过在下,在下可竭力出谋划策。苏诩道。
你?万广流疑惑道:你有什么本事?
在下若是没有半点本事,只凭嘴皮子功夫,也不可能忝居高位多年。苏诩道:万峰主还是看低在下了。
苏诩言语诚恳,气势凛然,竟然真有了那么几分力挽狂澜的样子。
万广流问了他几个排兵布阵的问题,苏诩竟然真的对答如流。
是我看低苏阁主了。万广流黯然叹道:现如今,唯一能帮我的竟然是苏阁主,实在是教人心生感叹
不必谢在下。苏诩咳嗽了几声道:为昆仑尽心尽力,是吾辈该当之责,况且,在下信万峰主为人正直,若在下果然立功,万峰主必定会救在下走出这死牢的。
苏诩待的是单人牢房,四面都是石壁,连个狱友都没有,说话都不会被人听见,是以,万广流很放心,与苏诩谈论机密事务也不怕泄露。
那便好,我正有几件棘手事务,无人请教,只得与苏阁主商议了。万峰主心头一喜,表面仍然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仔细请教起来。
几个时辰很快过去了,万广流走后,苏诩不禁一阵狂喜。
他刚才,是帮万广流解决了几个难题不假,但也从万广流的只言片语中,打探到了不少机密。
例如,玉天琉此番来势汹汹,胜算极大。
例如,昆仑修士多日没有训练像样的战阵,早已疲软不堪。
例如,昆仑修士人数不够,八座山门中,东南方向的两座山门,守卫人数极少,只能仗着地形偏僻来赌一把,赌玉天琉不会进攻此处。
苏诩在牢房中反复踱步,暗暗盘算了一夜,最终认定,逃走的最佳机会到了。
没几天,牢房中就传出消息苏诩思虑太过,心力jā瘁,一病不起。
守卫者素来和苏诩的关系处得不错,看他病得怪异,只得上前慰问,苏诩在奄奄一息中趁机请求,让自己的亲信医者前来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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