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得及思考之前,身体已经脱离意志掌控自己行动了。
一身冷气的军人一个箭步到沈悠坐着的桌子前面,抬手捏了对方的下巴,用力迫得他不得不微微仰头,对上自己的眼睛。
那瞳孔果然如想象般黑而清亮,里边儿满满的得意和嚣张。
哦?如此还要感谢您赏脸?
被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沈悠忍不住一个激灵,随即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怎样,直感觉一股热血哗啦一下冲上头,被靠近的那边侧颊热得快要燃烧起来。
他气得打了下磕,挥手便要将马鞭抽上钳住下巴的手掌:大、大胆,竟敢如此无礼!
顾擎瞄见那道冷光,抽手便轻松地抓了要挥鞭的手腕,笑得愈发温和:便是无礼了,小王爷又要如何处置在下?
沈悠一下子觉得手腕好像被铁钳钳住了一般,拼命咬牙才没有丢脸地变了脸色男人力气大得惊人,他挣动两下挣得腕子都红了,也没从这钳制中挣脱开去。
一时只觉得怒火冲上来,连先前试探都打算也全被冲散了:你你这狂徒见被对方高大的身躯和桌子禁锢在中间完全动弹不得,他索xng厉声喝道,放手,你可知爷是什么身份
说着也不待对方答话,便冲一旁已经被这发展惊呆了的老鸨怒喝道:你这怡翠阁好大威风,脑袋放脖子上发腻了不成!
那老鸨联盟慌慌张张地一甩帕子:哎呦哎哟两位爷,这是gān什么的她眼神慌乱地左右游移几下,对着伺候的姐儿使了个眼色,快还不去姑娘屋里把王爷请来,个没眼力见儿的又连忙转身对这边陪笑,军爷您看我们小王爷细皮嫩ò的,可别伤着了
前面还好,沈悠听到她最后一句话险些没气昏过去,明显感觉到紧紧贴着自己的男人胸膛微微震动不知在因此如何嘲笑自己!
闭嘴吧!他从牙fèng里挤出几个字,一把挣脱了终于松了些劲儿的臂膀,没好气道,今儿个爷不与你纠缠,真有气xng儿的留个名儿便是。说着火气倒是降下来些许,眉梢一挑,又恢复了先前的嚣张,爷抽空了,自叫你好好开开眼界!
呵,是个聪明的,知道现在这状况与他不利,要溜走了。
顾擎见他避远些,又一连串厉声厉色滴水不漏的下来,觉得有趣,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微微一笑,换了只手,直接揽着腰不容抗拒地将他揽到近前。
青年的身高略低于他,低头正好能瞧见白玉一样的耳廓现在那上面已经染上了耀眼的红色,不期然把主人的生涩bà露无遗。
他心qíng忽然好了起来,略俯下身子,唇摩挲着对方的面颊,轻声道:在下顾擎,现住在京城南头。小王爷既这么说了,便在敝府恭候大驾。
语毕扭脸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大笑着径直往内院走去。
啧,这腰可好生细,一个成年男人,竟能用一只手轻松环住手感真好啊。
按下一边心中暗慡的顾大色láng不提,另一边的沈悠是彻底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跟上对方的节奏,直到顾擎一个吻下来,才仿佛有道惊雷直劈过脑子。
这么多年虽留连梨园,他却也实在算得上洁身自好,对女子倒罢了,如今竟是个男人听着那絮絮低语,连那贼人抽身而去都未曾反应过来。
顾擎!
发狠地一鞭子抽上满桌的酒席,一时间杯盘破碎汁水四溢,抬头yīn沉地看着满楼噤若寒蝉的人们,定定神刚想开口,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楼上气急败坏地传来:这是怎么了贺明玉,你又发的什么疯!
楼梯顶端明显匆匆穿好衣服的中年男子姗姗来迟,身边还跟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面容姣好英挺,却一副气血亏虚的苍白样子。
沈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腮边咬肌现出深刻的纹路他一看见这两人的样子,就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等闲时候他根本不回来这种地方寻他们,反正王府大把钱财放着发霉,这二人只要不太过分,想拿着银子gān什么他也懒得管。
总之京城中人背后嚼舌根子的事儿他早习惯了,既没人敢欺到他面前来,他大可不将那些畏畏缩缩的老鼠放在眼里。
沈悠利索地把马鞭往腰上一挂,敷衍地略拱了拱手道:王爷请移步回府,儿子有要事相商。
至于旁边那个所谓的大哥,他是根本没放在眼里。
不过是现今扶正嫡福晋的庶生子,就算老头子有什么念头以他现在在贺家的地位也已经不是那个废物能撼动的了。
他这样傲然地想着,不动声色地抖抖袖子,将腕上那道与周围色彩对比鲜明的淤青轻巧地掩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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