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都喊得破了音,满满的泪水积蓄在赤红的眼睛里,却倔qáng地不肯流下来,这会儿的他根本没了平时玉雪可爱的样子,看着反倒像一个真正的恶魔。
穆云从他爹眼睛里看见自己狰狞的倒影,终于清醒过来,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用双手紧紧地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他悚然一惊,几乎条件反se地想把自己这丑陋的一面藏起来,不让身后的师兄发现。
然而却有一双温柔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把他揽进一个熟悉而有着清雅香气的怀里。
穆云鼻子一酸,忽然猛地转身把自己深深地埋进去,然后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那样嚎啕大哭起来。
他从未这样哭过,哭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大大地张着嘴巴,纵横的泪水jā错在白皙的小脸上,鼻水也流了出来,整个人显得又滑稽又可怜。
沈悠心里酸得厉害,他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想把师弟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他轻轻拍打着师弟尚且稚嫩的后背,感觉自己胸膛处的衣料被以极快的速度洇湿了。
不那穆老爷还想说话,沈悠直接一抬手,冰白色的剑光就以ò眼难见的速度飞过去,gān脆利落地开始了屠杀。
他没有动那些手上罪孽不多的下人,而是根据每个人身上的气息判断来下手,将所有该死的人杀戮殆尽。
整个过程进行得无声且快速,哪怕是普通元婴初期的修士在沈悠手里都不是一合之敌,更别说这些凡人,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毫无感觉地失去了生命。
沈悠认为这些人不配再活下去,却没有让他们在痛苦中死去的意思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罪是生命抵偿不了的,让他们离开幸福多彩的尘世,已然足够了。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的身体就保持着柔和的姿态,抱着哭得颤抖的小师弟一动不动,还贴心地用真元做出一个屏障隔绝了本就不浓的血腥气,甚至还温言细语地轻声安慰。
侥幸活下来的下人们多数早就吓得昏死过去,剩下少数清醒的也瘫倒在地屎尿齐流,相信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今天的景象。
这些人罪虽不重,却也都不是没见过血的普通人,沈悠留他们一命,还有让他们今天走出这个院子,能重新做人最好,就算不能,也能把穆府上下遭遇天罚的真相传播出去的用意在,这样对于凡世作恶的那些人,好歹算是个警告。
剑光最后飞回他的袖子里,那些人才一个接一个缓缓地倒在地上,脖子上皆是一条细细的血线,鲜血还没来得及流出多少,便又凝固在了伤口里。
不过飞剑划过的时候,浩然的剑气已经连带震碎了他们的心脉,无论如何是再活不过来了。
现在,只剩下那个合欢宗的女修了。
她们这一次来的宗内之人共有三个,其他两位虽也靠采补修炼,却只是凭借媚术勾引qáng大的修士,或是对修为不如自己的普通修士下手总之不是靠人命累积起来的修为,因此也不算罪无可恕。
那两人在沈悠初初发威的时候便已脚底抹油溜走了,沈悠不是没有察觉,却也懒得管他们。
只是剩下的这个,却必须要打散修为,送她重入轮回。
那女子已经快被他狠辣的手法吓傻了,眼看着那清冷的白衣男子弹指间杀了一院子的人,又向着自己走过来,她终于开始崩溃地大喊:不!不要杀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沈悠板着脸,把哭累了趴在自己肩膀上打嗝的小师弟托起来抱在怀里,一步步向她走去。
不要!少宗主他不会放过你的!啊!
她利着嗓子尖叫起来,那声音简直能撕裂锦帛。
沈悠停下,皱了皱眉:合欢宗少宗主?
对!那女子好像终于抓到了什么,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你不能杀我,少宗主一一天都离不开我,他一定会很快追过来的!
沈悠嗤笑一声:那他的品味可是下降不少真奇怪,这么久了,你都没注意到我的剑术师出何派吗?就是君泽亲至,也没胆气跟我这么说话。
你那女子只发出一声,便瞪大了眼睛一柄黑漆漆的短剑正a在她胸口上,直接震断了心脉,还顺便搅破了丹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柄短剑,口中发出咯咯的声响,然后鲜红的学沫开始从口中溢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身躯轰然倒下,那短剑上流光一闪,便灵巧地飞起来,朝他们身后飞去。
沈悠慢慢转身,皱着眉头又挥手加厚了身边的防护罩,向把那短剑接在手中把玩的黑衣男人淡淡开口:杀一个融合期都要用到本命飞剑,君泽,你可是越来越回去了。
那男人面容极为英俊,两道浓黑的剑眉,眼窝偏深,鼻梁如同被刀子削过一样笔直高挺,而鲜红的双唇削薄,整个人的面相充满了邪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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