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穆云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沈甘成无比担心地看着正一脸凝重诊着脉的大夫,至于那个护卫头领,倒是也不再对沈悠的身份有所疑问。
过了一会儿,留着一把长胡子的大夫晃晃悠悠地起身,对着所有在一瞬间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焦急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夫无能,实在诊不出这位公子所患何病,只是见他有些气血亏虚,便开些益jīng补血的房子吧只是他为何昏迷不醒,这确实没有半点头绪。
沈甘成不由和穆云对视了一眼,不得不说这结果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自然有下人恭恭敬敬地把老大夫请出去支付诊金,一大一小坐在áng边,都看着静静阖着眼的沈悠犯愁。
按他的话来说,该是没什么大事,穆云想了想,不确定道,那时他只说让我尽量待他找到一间客栈,或什么可以安身的地方,也没吩咐要找什么大夫或糙药,或许他可以自行痊愈?
也许吧沈甘成忧心忡忡,但也有可能是时间来不及多说,或是他不想让你为他担心。
穆云叹了口气,没错,也有可能是这样。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两个ò体凡胎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就这么硬生生地耗着,祈祷沈悠能自己醒过来。
沈家下人手脚利索地找了一家外租的大院子,当天下午就搬了进去那地方就比客栈里要舒服得多了。
只是到了第三天,沈悠都没醒,倒是沈家老爷带了许多下人浩浩dàngdàng地来了。
襄城沈家也算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虽然在之前那种怪力乱神的事qíng上没什么反抗之力,但在凡俗之中也是少见的尊荣。
此前事qíng已了,沈老爷却实在放心不下险些就没了的大儿子,听到消息后直说让沈甘成待在原地好生休养一段时间,自己带着大队人马马不停蹄,只用不到三天时间就赶到了他们落脚的小镇。
当时穆云正像平时一样靠在他师兄脚边认认真真地读那本用来识字的法诀入门,遇到不认识地就特别不耻下问地去找沈甘成反正没有师兄解释他们谁都看不懂,看懂了也修练不出真元来,只是识识字的话,沈甘成总是愿意很热qíng地去帮助他。
他单方面觉得自己和这个早熟的小孩儿相处得不错。
房间里气氛十分祥和,冬天少见的阳光暖暖地透过窗格照进来,打在沈悠脸上,让他连日来苍白的脸色都显得红润了许多。
穆云看着看着书,就忍不住又把目光放到了师兄脸上去,用心程度一下子就上了好几个阶层。
哎呀哎呀,师兄怎么那么好看啊。
师兄那么好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呢?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吧
他正在这儿出神,就听见房门轻轻地响了一声,然后沈甘成探头探脑地带着一个老人走进来。
这是我爹,沈甘成笑眯眯地对他介绍道,他一定要先来拜谢一下我的救命恩人,我告诉他仙长还没醒了,他也不听
穆云心里头有点不耐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乖巧地跳下地,甚至还跟沈老爷甜甜地打了个招呼。
师兄说过,要做有礼貌的孩子。
沈老爷长得很慈祥就是一般人印象里代表着慈父的那种长相,当然他也确实是,沈甘成从小到大似乎就没见过他爹红脸的样子。
他这会儿跟着儿子走进来,也是一副让人亲近的笑脸,还贴心地给穆云带了一串糖葫芦。
穆云:为什么这些人和师兄都总是认为自己喜欢吃这种甜兮兮又酸唧唧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接过来,道了声谢。
尽管沈悠昏迷着,可沈老爷还是认认真真地对他鞠了一躬,然后站在áng边开始念念叨叨地说感谢的话,表qíng十分严肃。
穆云觉得这场景十分碍眼,如果老头儿换上一身黑西装,那简直是妥妥的遗体告别式。
咦?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想什么,然后愣了一下。
西装是什么遗体告别式又是什么?
也许是老人家的絮叨总是有些神奇的魔力当然其实还是时间赶得巧,沈老爷念叨到一半的时候,沈悠忽然就毫无征兆地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对着一时半刻还没反应过来的沈老爷微微一笑:您不必这么客气,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三个人表qíng如出一辙地怔愣,又同时眨了眨眼,那多少有些滑稽的场景一下子就把沈悠逗笑了。
他把自己从áng上撑了起来,轻松地下了地,一点都不像一个昏迷了三天的正常人。
哦当然,他也确实不是。
穆云眼睛一红,à弹一样猛地扑了过去,沈悠赶忙把他接住,然后这小子就又熟门熟路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他脸上的表qíng有些无奈:小云还有外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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