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生?为了避嫌转过去的青丝疑惑地出声,怎么了吗?
莫玉笙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这个永远平静安然的好脾气大夫忽然间变了脸色,整张俊面铁青,连眼角都细微地抽动起来。
他像是急着确定什么一样飞快地把手中方巾往躺着的人胸口擦去,那表qíng仿佛被人往心口狠狠刺了一刀。
呀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忍不住回过头望向伤者的青丝更是惊呼出声,随着脏污被逐渐擦去,那昏迷不醒的青年胸口上,赫然出现了一朵墨色的流云。
这是胎记吗?形状可真够奇怪的
莫玉笙忽然站起身来,哗啦一声带翻了áng边的铜盆,一时间叮铃桄榔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家都被他反常的反应吓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莫玉笙完全没有在意他们在想什么,他呆呆地看着那流云,汹涌的愤怒猛然涌现出来,一时间那张温润的俊脸甚至有些扭曲。
那老贼
什么?苏雅覃极其紧张地接上来,怎么了,倾儿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出去。
什
都给我出去!莫玉笙忽然爆发了,一掌猛然下拍,彭湃的内力狂涌而出,他身边的厚木脚踏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咔嚓嚓地变成了一地碎渣。
房中众人都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们知道莫大夫本身有很qáng的实力,只是平时不展现出来,但没想到他居然会qáng到这种程度。
阁主青丝走上前去搀住苏雅覃,低声劝道,不然我们先出去,莫大夫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不!苏雅覃倔劲儿也犯了,她昂首挺胸地站在áng边,就像一个保家卫国的女战士,你说清楚,莫玉笙,即使是你也没权利命令我离开这里,我是他姐姐,我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的权力!
莫玉笙狠狠地瞪着她,两双同样坚定并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对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
明镜放软了声音,试图去劝服莫玉笙:莫先生您能不能说说发生了何事,我们现在这样僵持着,恐怕要耽误小公子的病qíng了。
天机阁的人对苏雅覃的信任可以说是全方位的,他们不会反驳阁主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相应的,也不会怀疑她做出的任何一个判断。
所以尽管现在他们救的这个人甚至还没有清醒过来,所有人也都对他阁主弟弟的身份深信不疑,而在没有其他信息的qíng况下,自然只能称之为公子了。
莫玉笙忍耐地闭了闭眼,方才他表现得甚至都不像自己了,可明镜的话却似乎触动了他身体里的什么开关,让他又变回了原来那个隐忍平和的大夫。
你们出去吧,他有些疲倦地说着,同时冲苏雅覃点点头,你可以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苏雅覃愣了一下,也冷静了些,冲手下们示意了一下,在他们出去后亲自去主动关上了房门。
到底怎么回事儿?她看着莫玉笙又沉默地坐回去继续着机械的擦拭、涂药、下针、包扎的动作,只是动作又更柔和了些,似乎把躺着的弟弟当作了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并不是说他刚才的手法就不够用心了,只是看他现在样子,怕是连弟弟皱个眉头都能让他紧张得失去冷静。
莫玉笙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该对她说什么。
他动作很快,手脚麻利地处理完病人身上所有的外伤,然后便静静地看着他昏迷中的面孔,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苏雅覃安静地等着,她知道莫玉笙的xng子,他不想说出来的话,就算杀了他都问不出来。
苏阁主,令弟与我颇有渊源,我们从前的盟约,恐怕要有所改变了。
怎么说?苏雅覃不动声色,皇子殿下不想复国了吗?
莫玉笙嘴角拉起一个嘲讽的冷笑:我好像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女人,而你现在就恰巧在做着这件事。
苏雅覃毫不在意:我不需要你喜欢倾儿到底怎么了,三日前你保证让我见到他,难道保证的便是这样一个局面吗!
她语气里已经有了质问的意思,按照她们两个的身份来说是不应该的,可苏雅覃现在满脑子只有自己弟弟的惨状,根本不想考虑其他有的没的。
她对莫玉笙是有怨气的他们从一开始相识就不是多单纯的事,当年救她出京的师父同时也救了被困在皇宫中的大皇子李昇,也就是现在的鬼医莫玉笙。
拜前前任皇帝跟自己太傅过于良好的关系所赐,年龄相近的苏雅与李昇也是从小便在一起玩儿到大的,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曾说过长大便嫁给你之类的蠢话。
只是后来天翻地覆、乾坤倒转,总角之龄的孩童便被b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当年那份天真,是再也寻不见了。
这样身份的两个人,在暗地里图谋推翻新朝回复旧时江山,不论是从个人恩怨还是家国天下的角度,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李昇的身份毕竟不像是当年的太傅之女那么单纯,他在江湖中仍旧隐姓埋名,并以这样的身份托庇于天机阁,也是为了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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