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裁吧,他用一种堪称是慈悲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归剑入鞘,这世上已经没人需要你活着,既然都不是个被人需要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苏倾没看他,只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眼望着崖下彭湃的làng涛:义父于我有养育之恩,若不是他,也便没有今日的我他好像累了一般,厌倦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既然我死了大家都高兴,那这条命他要,凤洲还给他便是了。
他长叹一声,朝莫玉笙抱了抱拳,却没说什么,不待二人做出任何反应,便猛然一跃而起,纵身跳下悬崖。
他!黑衣人一惊,连忙抢上来,教主,小公子武艺高qáng、内力深厚,这高崖虽然凶险,却也断断要不了他的xng命,我们?
放心吧,莫玉笙摇摇头,我说了让他自裁,却也不会做放虎归山的蠢事,苏凤洲其人文武双全,这次真的跟丞相撕破了脸皮,若给他一线生机,以后便必定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他抬头挺胸,双手负于身后,显得胜券在握,你忘了他身上还有追魂蛊的吗?今天就算是大罗金仙来帮他,他也定不可能从这片海里重见天日了。
多年的养育之恩,苏倾都已经通过这样还命的方式还给杨逾了,从此之后,他的人生就与杨府再无关联。
这金蝉脱壳之计,正适合又不能C又要活命的沈仙君。
不过他们两个没有算到的是,苏雅覃他们那边解决丞相府杀手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了。
苏阁主一意挂心着落荒而逃的弟弟,发挥出了几倍于平常的战斗力,再加上与心有默契的君笑和两大护法的帮助,不比他们晚到这里多少。
结果苏姐姐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就只听见弟弟说了句我死了大家都高兴,就义无反顾地转身跳下悬崖。
不!凤洲!苏雅覃惊呼的声音都变了调,轻功一时间提到极限,几乎是瞬间就纵跃到了悬崖边上。
可她到底还是来晚了,苏倾的身影转眼间就被吞噬进了翻滚的海làng,连一片衣角都再看不见。
她一下子扑倒在岩石上,手绝望地伸出去,却已经抓不住那个人了。
唯一一个留下的黑衣人见机不妙,赶忙转身就想跑,却被君笑清喝一声将手中长剑掷出去,那长剑从身后穿心而过,黑衣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扑通一下就栽倒在地上,待他彻底倒下,长剑才当啷一声落下,剑锋上染满了猩红的鲜血。
苏雅覃的眼睛也变红了。
她猛然跳起来抓住莫玉笙的领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你不是说不会出事的吗!你向我保证过的,你这个骗子!
冷静莫玉笙皱了下眉头,看着她满脸凄婉焦灼,却只能叹了口气,苏雅覃,你到底有没有听见,他在离开之前说了些什么?
尽管看得出她是真的着急,但他也必须要把事qíng都说清楚,免得之后再出现什么误会。
苏雅覃定了定神,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气,语气极为坚定道:我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现在他就是我弟弟,如果、如果他真的不是倾儿,那我之后会更努力地去找,但也绝不可能否认他的存在。
就算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被我放在心上的人,这一辈子,他都是我苏雅覃的弟弟!
莫玉笙忍不住露出点笑模样,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揪在自己领口的手,无奈道:我相信他如果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高兴疯了,可你现在若想救他,最好还是先把我放开。
苏雅覃的眼睛猛地兴奋地睁大了,她闪电一般地放开了对上司的钳制,看上去却还是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bī他赶紧带自己去找弟弟。
君笑这时候也上前来,自然而然地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两个男人jā换了一下眼色,莫玉笙点点头,转身又运起轻功:跟我来。
最后的明镜和青丝对视一眼,连忙也跟了上去。
莫玉笙走在最前面,声音还是像原先那样平静无波,却带上了些许感叹的味道:你不要激动,这件事qíng复杂得很,我来慢慢跟你解释。
你先说,凤洲到底是不是我弟弟?苏雅覃这个急xng子却一点都不想等,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她确实很在意这个,倒不是会因此对苏倾怎样另眼相看,但如果他真的不是的话,她就得再筹划着继续去找弟弟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姐姐,她都不能放任不知境遇如何的弟弟孤身一人流落在外。
他是,莫玉笙叹息一声,痛惜道,但他确实是杨逾派到你身边的,他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真的是苏太傅的血脉。
苏雅覃面色一变,她已经隐约意识到会是什么样的qíng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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