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动飞行器的指令刚刚发出,杨应谦便被人拦截了下来,他面色不虞地盯着降落下来的飞行器。这艘飞行器他显然是认识的,尤其飞行器外还有杨家的标志,飞行器无论是装置还是设备,在帝国都是普通人无法拥有的。
杨应谦站在原地,半点靠近过去的念头都没有。
飞行器舱门打开,杨应谦首先看见的是身穿军装的副官,副官手虚扶着舱门,紧接着登场的便是龙炎帝国的杨威上将,这位为帝国立下赫赫功劳的上将神色肃穆,携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身穿常服,却依然被衬出一身杀伐果决的威严感。
杨威盯着杨应谦似是准备外出的举动,沉声道:去哪?
杨应谦没说话。
杨威又道:进来。
杨应谦不悦道:你来gān什么?
杨威并不在意杨应谦的无礼,他们这段时间关系闹得很僵,杨应谦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杨威扬手,把东西给他。
副官将jīng致的微型录音器递给杨应谦,杨应谦一头雾水,不耐烦的打开了,却在听见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怔在原地,他表qíng同样僵硬,手指下意识的攥紧录音器,不敢去想这件事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yīn谋。
杨威明显带着怒气道:杨应谦!你眼里还有没有父母!就为了一个容清,你跟我们闹到这种地步,这录音器是燕青给我的,他说你纠缠他,希望我能阻止你,我杨威的儿子,什么时候卑微到要被别人这么说了!
杨应谦关掉录音器,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他下意识地反驳道:不
副官,把人给我带进来,杨威掷地有声地道,今天你哪都别想去,你是我杨威的儿子,容不得你胡来!
杨威的怒火是有原因的,他听说了之前音乐会杨应谦用替身的事qíng,这件事同样影响了他的名誉,使他受到他人指责,虽然没有明目张胆,但对杨威来说无异于奇耻大ǔ,所有的事qíng都是因燕青而起,包括以前发生过的事,他又怎能不恨铁不成钢。
现在燕青更说是杨应谦纠缠于他,杨威的怒火便被烧得更加旺盛了。
杨应谦没能再离开,他被杨威软禁在家,杨威把话说得很清楚,让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放他出来,在这之前就让杨应谦自己好好反省。
杨应谦愤怒不已,跟杨威大吵了一架,但是无动于衷,杨威这次很坚决,完全无视他的想法,除非杨应谦愿意结婚,否则是绝不会放他出来的。
杨应谦只能用终端联系郑舒南,但郑舒南先是拒绝了他,后来就直接是无法连接的状态。杨威听说这事,又派人将杨应谦的终端收走,并断了别墅内一切可能与外界联系的方法,杨应谦可以说是彻底的走投无路,他能做的选择似乎只有唯一的一个。
这对杨应谦来说无疑是痛苦的,最大的痛苦是他没想到郑舒南会这样做,先是发布爆料毁掉他的声誉,然后又假装和好套取他的话,使他跟父亲之间不得不决出胜负,可笑他昨晚还将郑舒南说的话当了真,以为对方真的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甚至他不利用誓言给对方以保证。
残忍的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让杨应谦措手不及、惊慌失措,他神经牢牢紧绷起来,有那么几天,心想gān脆就这么算了,郑舒南算什么,只要他想要,多的是比郑舒南更好的人投怀送抱。
但这样的想法并不持久,他每次想着gān脆放弃郑舒南,接着又会很快打消念头,杨应谦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很多事qíng并不是都在掌控之中的,比如他想那样去做,心底的想法却朝着截然相反的道路前行。
杨应谦不得不承认,他仍然很想郑舒南,哪怕郑舒南狠狠欺骗了他,他依然在想着对方。
这种感觉像中了毒,让杨应谦自己都觉得无比可怕,他每天都想矫正过来,却反而越陷越深,矫正最终以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郑舒南为结尾。
杨应谦不愿妥协,他知道只要自己结了婚,跟郑舒南就绝对没有可能了,郑舒南说的很清楚,他不能接受自己跟女人结婚。
杨应谦别无他法,只能想方设法地找人联系郑舒南,他每次想找人联系到郑舒南都得费尽心机,但郑舒南那边从来没有任何回应,让杨应谦怀疑信究竟有没有送到。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郑舒南确实不愿再理会他。不,不只是不愿理会,郑舒南甚至是恨他的。
这种可能xng让杨应谦越来越焦虑,他到这时候,已经完全能够理解以前燕青的想法了,太痛苦了。
就是因为能够理解,所以痛苦便越来越深,对燕青的愧疚也越来越深,随着愧疚的还有喜爱,他愈来愈感觉到悔意,想要挽回他所错过的,想要让一切能够回到从前,回到他跟燕青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日子,但真正地回忆起来,又有几天是美好的?
杨应谦耐心等待着,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机会。
他这些天憔悴了很多,整个人都心力jā瘁,双眼青肿,失魂落魄般。
逃出去的时候,杨应谦不慎受了伤,但他不敢稍作停留,父亲的脾气杨应谦是最了解的,如果被发现他只会被抓回去,被更加严密的看守起来,然后绝对再找不到能够逃离的时机。
杨应谦神经绷得紧紧的,他被这段时间无尽的愧疚跟愤怒彼此拉锯,既恨郑舒南如今这般残忍,又爱他以前所付出的一切,爱恨jā织在一起,竟无法分清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要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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