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寒光的剑没入躯体,满头银发散开,混着嫣红的鲜血,有一种濒临绝望的美感。楼疏月眼睛眨也不眨,温柔地看着面前他从小看到大的面孔,那从见面开始就淡漠无qíng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下意识地要把剑抽出,楼疏月却艰难地握住剑刃,说道,&a;ldq;小幕&a;ell;&a;ell;师尊&a;ell;&a;ell;一直都在找你&a;ell;&a;ell;一直&a;ell;&a;ell;都很想你&a;ell;&a;ell;一直&a;ell;&a;ell;爱着你&a;ell;&a;ell;再叫我一声&a;ell;&a;ell;师尊&a;ell;&a;ell;好&a;ell;&a;ell;吗&a;ell;&a;ell;&a;dq;
叶幕怔怔地看着楼疏月苦苦哀求的模样,最终也没有说出他想听到的话。楼疏月落寞而虚弱地笑了笑,充满眷恋与不舍,却又很满足解脱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从此,世间再无风清真人。
沐景衣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心qíng好得不得了。一直以来,楼疏月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这十年来,他与叶幕日渐亲密,可每次当他要沉浸其中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叶幕之所以会&a;ldq;爱&a;dq;他,是因为qíng蛊,而他真正爱的人,却是他那个迂腐而不知qíng趣的师尊。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如鲠在喉,同时感到深深的不安。如果有一天,qíng蛊失效了,如果有一天,他想起了他真正爱的人不是他,如果他看到了他曾经最爱的师尊&a;ell;&a;ell;他,会离开他吗?
沐景衣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叶幕离开他的样子,他们在一起的十年,难道就比不过他与他那师尊的十年?
尽管这么告诉自己,可沐景衣始终无法释怀,总是活在不知何时就会失去的恐慌中。而现在,楼疏月死了,还是被叶幕毫不犹豫地一剑刺死,gāngān净净,利利落落,他不安的根源一下子就消失了。
&a;ldq;沐景衣好感度 5,当前好感95。&a;dq;
沐景衣心qíng大好地将叶幕搂紧怀里,看了看四周,惬意地说,&a;ldq;这个地方脏了,下次换个山清水秀的去处。&a;dq;
叶幕低低&a;ldq;嗯&a;dq;了一声,眸子神色看不清楚。
沐景衣不愧是天地是我家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又安静又风景优美的地方,再次定居下来。
999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话都不说了,显然是在赌气。
叶幕在窗前把灵鹤放进来,取出灵鹤携带的信件,感觉时候差不多了,于是说,&a;ldq;楼疏月没死。&a;dq;
999:!!!!
叶幕:我避开了要害,所以只是看上去像重伤死亡,其实只是假死而已。以楼疏月的修为,这几天应该已经没事了。
999:TAT
叶幕:乖,楼疏月是这具身体的师尊,如果我真的把他杀了,这具身体也会反抗的。
999泪眼朦胧,终于想起了它的正事:沐渣渣还剩的5点好感怎么办?
叶幕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枚凤凰羽。凤凰羽加蛊王血,能让所有人甚至是飞升渡劫期的修士瞬间麻痹,他缓缓勾起唇角,&a;ldq;马上。&a;dq;
这几个月,沐景衣一直在各个秘境东奔西跑。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了叶幕的生辰,又听说叶幕当年送了他师尊一块定qíng信物,虽然现在已经不可能记得了,但他却老大不乐意他和别人定过qíng,于是东奔西顾地也费尽心思找来块上古的玉石,把人间几百个玉石师傅通通抓了来,bī他们数日不吃不喝地打造好了一枚束发的玉簪子。
沐景衣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手中的物件儿,玉簪子通体晶莹,触手温润,其内光华流转,仿佛有源源不绝的灵气在流动。
如此珍贵的玉料却仅仅用来打造一枚玉簪子,很多修士见了,恐怕都会大叹bà殄天物,可沐景衣还觉得少了点什么。
叶幕是他的,他送他的东西上也应该有他的印记。于是,他又慢悠悠坐下来,学着这几日看到的那些师傅的作法,拿着把玉石刻刀,仔仔细细地刻上了自己的名字,期间还不慎把手划了一下。
这点小伤对沐景衣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不过他却很心机了一把,想着,一定要不经地让叶幕瞧见这个伤口,顺势卖把惨,然后晚上他就可以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a;ell;&a;ell;嘿嘿沐景衣终于把玉簪子别到了叶幕头上,长长的如绸缎一般的黑发在他手中收拢,高高别起,无所遮挡的容颜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眼中泛上痴迷。
叶幕如同往常一样乖顺地靠近他怀里,他正想要这样那样,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愣了下,笑道,&a;ldq;宝贝也学会了玩这种qíng趣?&a;dq;
叶幕却推开他,眼中再没有一丝温柔与笑意,唯余冰冷与恨意。
沐景衣僵住,勉qáng笑道,&a;ldq;不喜欢这个簪子吗?我再去找别的。&a;dq;
叶幕拔下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摔倒地上。
沐景衣心中涌起一股希望,下一刻,这点希望便完全破灭了,叶幕说,&a;ldq;我全都想起来了。&a;dq;他紧跟着拔出配剑,剑尖指向他,&a;ldq;你骗了我!&a;dq;
沐景衣看着面前那截雪白的剑尖,笑了一声,回道,&a;ldq;是啊,我骗了你。&a;dq;
叶幕痛声问道,&a;ldq;如此玩弄人心,这就是你的目的吗?&a;dq;
沐景衣听到&a;ldq;玩弄人心&a;dq;四个字,目光冷下来,右手的小伤口突然变得让人无法忍受得疼。不过,再疼也没有用了吧,因为已经没有人会心疼了。
他突然恶劣地笑了,&a;ldq;是啊,你懂吗?这十年来,我看着你对我一脸深qíng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有多想笑。&a;dq;
叶幕的手抖了抖,涩然问道,&a;ldq;这十年,你一直都在演戏?&a;dq;
沐景衣嗤笑,&a;ldq;你以为呢?你难道以为,我会对一个&a;lsq;炉鼎&a;sq;真心?&a;dq;
沐景衣直视他,继续道,&a;ldq;现在你知道了?很恨我吧?是不是还想杀我?来杀啊!我现在动都动不了,这可是最好的机会。&a;dq;
叶幕咬牙,将剑送出,却迟迟无法真正刺进去。
沐景衣嘴角挂着满不在乎的冷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十年,他怎么会是在演戏?一场戏怎么可能演十年?现在想来,这整整十年,他简直像是活在梦中一样,这梦境如此美好,如此让人沉迷。
可就像所有的美梦一样,他的梦也总有醒的一天。醒了,就什么也不是了。那么,还需要多说什么呢?让他卑微地跪下祈求吗?这难道有用吗?既然没用,不如就让他保留下他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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