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治脸上被弄得脏兮兮的,他这回没恼怒,也没害羞,默默地去薛娘屋里拿了脸盆,打了水洗gān净。然后脸上都是水珠,因为怕滴到眼睛里,只好眨着眼朝薛娘要毛巾。
薛娘朝他伸伸手,手上都是脏,没法儿拿。
承治也没吭声,端着铜盆出去了,再回来时装着满满一盆gān净的热水。放到薛娘跟前,水稍微溅出来些。薛娘摇摇头,把手背到身后不肯洗。
承治问她:为什么?
薛娘朝挖坑的地方一扬下巴:活儿还没gān完呢。
承治这才想起来挖坑的事儿:你挖坑做什么?
薛娘:栽树苗啊,那不是嘛,墙角堆着那么些。
秋天栽什么树苗,那能活下来吗。
送树苗过来的人说这东西就得秋天栽,到时候才好看。
承治gān巴巴的嗯了一声。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薛娘怕他别扭,就想打发他走,谁知他跟没听懂话似得,就那么呆呆站着。薛娘叹口气,把手洗gān净,想着回屋里拿毛巾,转念生出一个主意。
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儿,眉头轻皱,有些无奈地道:我忘了,方才把毛巾洗了,这会儿还湿着呢。
承治低头应了一声,说不碍事。薛娘抓住他的肩膀,瞧见他脸上的水珠少了些,轻轻一笑,拿着自个儿的衣袖在他脸上来回轻划。
薛娘仔细地给他擦着,好似那水珠永远也擦不完。过了半天才把袖子拿开,承治一脸怔愣的表qíng。薛娘瞧着他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
承治脸一红,匆匆地跑了。
☆、第37章 女魔头X正经人(三)
薛娘看他就那么跑了,勾了勾唇角。又看着地上的坑,叹了口气,这人光帮着挖坑,也不说帮她把树种上。她这么一门心思地种树,倒不是闲得慌。主要薛娘就是gān这个的,门派管事儿的发话,她的活计就是种树,总不能在这儿呆着吃白饭。
薛娘觉得她除了第一个世界什么都不用做,光顾着好吃好喝就行了,其他的世界都是劳碌命。她跟系统爸爸商量着能不能给她一个好点儿的生活条件。
系统语气和善得很:好的呀。
薛娘被风ī得打了个冷颤:爸爸你别吓我。
爸爸没吓你。仍然和善。
薛娘心里有点儿后悔,它少电她几次,她就能偷着乐了。天岭教的日子,十分平淡。顾溪琳只跟她吵过一次,总共都没超过十句话。承治那里一说话就脸红,薛娘也练出来了,不管他什么反应,都能继续把话说完。
然后看着承治脸红,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薛娘的脸也红了。
薛娘院子里的树都种好了,就是看着歪七扭八的。负责检查的人来了,一口一个刨出来重新种。薛娘也没说别的,请他进屋喝了口茶,然后把门一关,咬着下唇,眼圈瞬间红了,一副泫然y泣的表qíng。
负责检查种树的人是林师兄。一瞧见女人哭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一下就觉得他不理了。撇着嘴角皱着眉,一脸为难:这,你别哭啊。不就是种几棵树么。
薛娘一双眸子泛着水气,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抽抽噎噎道:我,我不是为种树哭。我是嫌弃自个儿没用。
林师兄连忙安慰她:种树这种事儿会不会不要紧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常做这种粗活,gān不好也正常。
薛娘眼睛瞬间亮了,抬眼看他,水光潋滟,带着泪痕的脸笑起来:那我就不重新刨出来了啊。
林师兄一怔,说出一个字:好。
薛娘大笑起来,用袖子一抹脸就要转身把门打开。身后的林师兄反应过来后,脸瞬间沉下来:成,不用刨了。我说话算话。
薛娘打开门,倚着门框笑眯眯的跟林师兄道谢。
林师兄满意地点头,道:你去帮着顾师妹把她院子里的树也种上吧。
薛娘敛住笑,看他一眼:成。
不管怎么说也比刨出来再种上qáng。
林师兄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噎了噎,迈过门槛朝外走了。薛娘忽然想到她还不知道顾溪琳住哪儿,连忙叫住他。
林师兄心里一喜,等着她求饶。端着架子转过身瞧她。薛娘问了一句:她住哪儿?
俩人一同去了顾溪琳的住处,院子里空dàngdàng的,连枯萎的花糙都没见到。林师兄站在外面喊她的名字。
屋里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藏蓝色的棉布帘掀开,露出一张娇艳的小脸儿来。顾溪琳没瞧见薛娘,高高兴兴地跑到林师兄跟前儿问:找我什么事儿
林师兄抿着唇笑了一声,把躲在他身后的薛娘拽出来:给你找了个挖坑栽树苗的帮手。
顾溪琳脸瞬间垮下来,斜眼瞧着林师兄,她不就是偷了个懒儿不想种树么,何苦把薛娘带到这里让她看着心烦。当即就拉着林师兄的衣袖道:师兄,我不要她在这儿,我自个儿就能gān了。
薛娘听着一喜,连忙接话:成成成,那你就自个儿gān吧,我先回了啊。
林师兄嫌弃地拉住她:她说了不算别听她的。都快点儿拿铁锹gān活儿去。
薛娘与顾溪琳一同叹气。
俩人挑铁锹的时候又吵起来了,顾溪琳非得要薛娘手里那把,说看着好看点儿。薛娘瞅了瞅,都是黑不溜秋的木头,能看出来好看她不在意的跟顾溪琳换了过来,没停几秒钟,顾溪琳又嚷嚷着要再换过来。
薛娘这次直接把她推开,压根不搭理她,谁还没点儿脾气呢。铁锹拖在地上,声音尤为刺耳。顾溪琳气的直跺脚,不qíng不愿地拿着铁锹跟过去。
薛娘敷衍了事,随便杵了两铁锹就不用劲儿了。回头看了看顾溪琳,她还真实在,满满的一铁锹土。
顾溪琳察觉到薛娘的视线,哼了一声,傲气地撇了撇嘴:真没用,才挖了那么点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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