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了然地笑了笑,倏忽神色认真地盯着她: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他沉声: 告诉我。
你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喜闻乐见的掉马了,你们猜卫司会怎么样
☆、第99章 人鬼qíng了(四)
卫司在薛娘身侧,歪着头仔细听她说话,整个人被包裹在太阳的光线里,带着戾气的眉目染着一丝温柔。他身子还未调养好,脸色有些发白,此刻更显得虚弱。听见薛娘的话,蓦地笑了。
眉梢眼角的笑意仿佛冬雪消融,周身的寒意也都退去。
他轻声:大冷的天儿,怎么还有蚊子。
这是指薛娘说话的声音小,她方才没胆子,就只是在嗓子里含糊的说了一句。薛娘摸不准他什么意思,想gān笑几声,又觉得不对,只好低下头一声不吭。
耳边听见他的笑声,极其畅快。半晌,轻轻说道:我很高兴。
薛娘不禁抬头看他,却恰巧与卫司投过来的目光撞上,也不知看了她多久。他的表qíng尤为轻松,像是卸了担子,这是回来后头一次见到他眼里含着笑意。
她的心猛跳了几下,有些不知所措。
卫司抚上她的长发,手心一片冰凉。眼神一沉,眸子黑漆漆的,看不出在琢磨什么。薛娘侧了侧头,避开他的手。卫司敛住眉头:躲什么?
薛娘微张着嘴,舌尖抵着下牙,吸了几口气都没说出话来。她撑着纸伞站起来,打算往屋里走。被卫司按住,又蹲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脸颊贴着几缕青丝。
薛娘挣扎,他说:别闹,我刚搬好áng,这会儿浑身是汗,抱着你凉快会儿。
薛娘皱着脸让他拥着:哪儿有你这样的。
卫司垂下眼,轻声叹了口气,飘进了薛娘耳朵,瞬间苏麻的很。她被搂着,手臂挣不开,忍不住歪头在肩膀上蹭了蹭。卫司嘴角一弯,盯着白皙的耳垂。
过了会儿,卫司放开她。走了几步,到她面前。薛娘仍低着头,他出声:你抬头看看我。
薛娘应声抬头,光线有些晃眼,不禁眯起来眼睛。卫司唇边带着一抹笑:我给你啊。
他大大方方的站在那儿,脸上的表qíng尤为高兴。
半晌,他皱眉:你怎么这么磨蹭,赶快动手啊。
薛娘看着他一言难尽,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杀这种事儿,要怎么合理的讲出来。卫司还站在那儿等薛娘要他的命,见她神qíng透着为难,想要又没法儿拿的样子。
他神色微动,垂了眼,过了会儿,问道:你不要了?
薛娘抿着唇:我我不敢杀人。
所以,你能不能自杀。
卫司斜着眼看她,一副嫌弃的模样,找了个矮板凳坐下,两条腿伸着,仰着头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想拿就自个儿过来,甭找别的由头。我平日都不敢伤着自己,连切菜都小心翼翼的。你可别指望着我动手。
薛娘想起来以前做饭的时候,他边切菜,边扭头跟她说话。这不是成心么,说出来这话明显知晓她的心思,这会儿还逗着她玩儿。
呼了一口气,走到他跟前,踹了一脚,撇着嘴往屋里去了。卫司侧头看着她的背影,光线照在脸上,眉眼带着惬意。
他倒是还真想做一对儿鬼夫妻。只是,还不到时候。
打从这天起,卫司吃饭一顿不落,厨房的烟筒冒着的烟也变得频繁起来。跟周围的邻居一样,准时准点儿的吃饭睡觉。过了一阵子,他的脸色就养回来了。虽不算好气色,可也不再泛着病态的白。
他见天儿的在厨房里鼓捣吃的,一会儿将白面加水和好,放在一边儿。然后切几根大葱,加进ò馅儿里,配着油盐调匀。用和好的白面包上,把火生着,将鏊子放上去烙馅饼。
要不就是买几斤ò回来,切成块儿,码在瓦罐儿里,用文火炖的苏烂。薛娘在一边儿闻着喷香,嘴里馋得很,眼巴巴地瞧着。
卫司却当没看见似的,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薛娘嘴里嚼着香烛,心里冰凉冰凉的。他到底想死还是不想死。天天这么吊着她,究竟在琢磨什么。
卫司好像一点儿都没察觉薛娘的心思,在厨房剁的砧板砰砰响。做的不多,刚好是他一个人的量。这些天做了许多菜,都跟以前的味道稍微不同。暗自回想着,到底是盐放多了,还是油倒少了。
这么久,他不怎么下厨房,除非饿的不行,好赖凑合一口,哪儿正经做过饭。反倒菜和ò没少买,全都发臭发烂扔掉。
这回灶上炖着jī汤,已经到了时辰,能出锅了。他手里的盐勺子略微抖一抖,盐粒少了些,到了锅边儿的时候,手一停顿,皱着眉,又舀了些盐。
沉着气洒进去,待盐粒溶化,把火熄灭,舀到碗里抿了一口。
卫司眼里瞬间露出笑意。朝着门口扯脖子嚷一声:别吃香烛了,这儿有jī汤,趁热喝了它。
薛娘听见他喊,故意没应声,想别过头闹脾气。忽然见卫司端着砂锅,满脸笑意的走进来,腰上还系着围裙。把砂锅放到桌上,左大拇指上还套着个碗,右手夹着勺子。
笑眯眯地给薛娘盛了一碗,然后把香烧着。坐到薛娘对面儿,眼巴巴地看着:快尝尝。
薛娘眉间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怒气,全散了。弯着眼睛从空中端起碗,放到唇边,轻轻ī着带白雾的热气,喷香诱人。
在喉头打了转,咽下去,暖着肺腑。
卫司问:好喝么,跟以前的味儿一样吗?
薛娘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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