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亦步亦趋地跟上,沉默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救你?
夏嵘淡问:为何?
韩征顿时停下来,猛地单膝跪地,道:公子,属下乃镇国将军座下前副将之子,将军遇害前曾将您托付于我们,之前属下没有认出公子,实属属下之过,还请公子责罚!
夏嵘抬手将他扶起,淡笑道:不必如此,你是韩清将军之子?父亲遇害前可曾与你们jā代什么?
韩征想到将军遇害的场面,不禁红了眼眶,道:只是让我们保护好公子,希望公子平安顺遂。
夏嵘沉默片刻,轻叹道:父亲希望我平安,但家仇不报,我如何能够安心?
韩征眼神也有些悲哀,问道:莫非公子想要为将军报仇?
夏嵘看着他,坚定道:我不仅要报仇,更重要的还是要为父亲正名,父亲含冤而死,我若不为他雪耻,他在九泉又如何能够安宁?
韩征道:公子若要起事,属下愿为公子竭尽全力!
夏嵘欣慰地看着他,伸手覆上韩征的手背,道:韩征,今日你雪中送炭之恩,来日我必重报。
韩征只觉得那只手温凉柔软,心中不禁一乱,忙道:公子不必如此,将军于我韩家有莫大的恩qíng,韩家上下都愿意为公子效劳!
夏嵘颔首微笑,问道:可有合适的住处?
韩征点点头,有,那里大都是将军的旧部,退伍后就居住在那里,他们要是看到公子,一定很高兴。
夏嵘笑了笑,待事成之后,我定当前去拜见。
韩征愣了下,公子,你的意思是?
夏嵘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召集父亲旧部起事,但是他们已经退出战场,安居乐业,我不愿再叫他们受战乱之苦,所以我打算另投明主。
另投明主?可当今天下,谁是明主呢?
夏嵘笃定道:留王。
☆、将军之子2
留王?韩征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公子,你确定是留王?当今皇上的异母弟弟?
夏嵘反问:怎么?
韩征抚了抚额,道:公子,你难道不知道留王他身体病弱,不问俗事的么?
夏嵘笑道:正好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病弱,我们不妨去瞧瞧。
留王的封地在尚梁国东部的淄城,夏嵘带着韩征一路向东北方向而去。
众所周知,一直以来,皇帝与封王们关系都不太好,所以在淮yīn王与留王以及尚梁国辖内的jā界处有一个三不管地带叫离城,那里鱼龙混杂,皆是凶恶之徒。
两人脚程极快,不过几日已来到了离城。
刚要进城,便被守卫拦住。
来到离城就得守规矩,懂不懂?守卫不屑地看了两人一眼,道,我看你俩身上也没多少油水,这样吧,每人十两,才能进城。
夏嵘清瘦,身上虽然穿着王府采办的名贵绸缎,可守卫哪有那样的眼力认出?而韩征长得高大粗壮,经过几天奔波,风尘仆仆,有些láng狈,守卫便当两人只是普通的文弱书生及家仆,但还是要了十两银子,就是为了看他们脸上的窘迫与求饶。
他们常年与凶恶之徒打jā道,也开始搜刮民脂,且这些钱也是几乎都要上贡给那位阎王老爷,自己也只得一些辛苦费。不多要点,他们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夏嵘看了一眼韩征,韩征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出来的时候身上就没什么银子,现在都快花完了。
夏嵘便对守卫道:我们身上没银子,这位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守卫瞄了他一眼,道:那你们还是甭进城了吧。不jā通行费还想进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城门口行来一辆豪华马车,守卫还没来得及上前,便见马车旁一侍卫行至夏嵘及韩征身旁,面无表qíng对守卫道:我家主人说,这二位兄台的入城费我们帮忙jā了。
夏嵘当即转身面对马车,拱手道:多谢兄台慷慨相助。
车内的人嗯了一声,似乎顿了顿,又有些不自然地回道:不必。声音虽低沉悦耳,但总令人觉得有些yīn狠的意味。
那送银子的侍卫回到马车旁,随马车一同入了城。
守卫看夏嵘与韩征也进了城后,脸上才露出害怕的神色,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位阎王老爷是啥意思
离城虽然恶名在外,可城市风貌还是不错的,城内商铺云集,鳞次栉比,街上行人也都衣着整洁,神色从容,并没有韩征想象的那么藏污纳垢,脏乱不堪。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离人客栈的店内,店小二脸上洋溢着热qíng的笑容,问道: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韩征嘴上回答住店,心中却想:这离城似乎也只是名头听着吓人。
店小二道:好嘞!客官这边请!说罢,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啊――一道尖利而短促的声音突然响起,韩征一震,朝身后看去。
只见店中间一个人躺在那里,鲜血缓缓从他身下流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而他临近的座位上,一个面目yīn森的男人正在轻轻擦拭刀上的血痕,其他人视若无睹,依旧言笑晏晏。
韩征只觉得心中发寒,这些人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能肆意杀人,看来离城真是名副其实。不禁看了一眼夏嵘,发现他依旧浅笑怡然,正跟着小二往楼上走去,心下不禁有些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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