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见不得美人难过,封择袖袍轻翻,手指顺着自己垂在身前的青丝慢慢绕卷着往下滑,神态一如往常随意张扬道:爷不bī你,给你三日时间细想想。
小双儿,别让我失望。
夜幕黑沉,沈念远看着红衣公子渐行渐远的洒拓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明明只是短促到不足一日的相处,可他却明白,自己的心怕是自第一眼见到那人时,便丢了。
封择踏着夜色回到卧房,亦柳并着几个小丫鬟早早便备好了热水温茶等在偏厅里,见他回来,赶忙上前服侍着他换下衣衫。
公子,后院那边的小厮过来一次。捏着公子的肩颈,亦柳轻柔的口吻中隐约无奈,说是清凝姑娘哭泣不止,已经哭昏了三次。
三次?她倒还真是长进了。凤眸轻阖,封择慵懒地歪在美人榻上小憩,嘴角微勾,让丫鬟看着她些,别真哭出什么病来。若是还止不下,你便叫人给她说,再哭就回她的鸳鸯阁去,爷这府里可不能让她一人水漫金山
闻言,亦柳眼里忍笑:奴婢晓得了。那公子现在可要沐浴?热水丫头们已经备好了。
沐浴?封择遗憾地摇了摇头。
今晚的热闹可还没完,他若是早早沐浴,也只是白忙活一场。
毕竟,主角攻今夜还没出场不是吗?
第62章
梆梆、梆、梆!天gān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沿街打了四更,苍老的声音从后院墙壁外传进院内。
封择站在仆役住的下房门口,他身后有小厮仆役提着灯笼,毕恭毕敬地守着。
身侧,面色蜡áng的仆役驼着背,脸上尽是谄媚讨好。
公子,就是里面了!手指着那扇在封择看来破破烂烂的木门,那仆役骂骂咧咧了几句,挤眉弄眼道,那小双儿敢胆大包天隐瞒着身份在封府里做事,小的本以为他身世可怜不愿当众拆穿,可谁知,谁知他说着,贼眉鼠眼的仆役突然激动起来,眼里也挤出几滴泪,那可是小的这么多年攒来娶媳妇的本钱,公子您今日千万要为小的做主哇!
哭天抢地的像是戏台上丑角。
聒噪。
封择冷淡地看他一眼,目露一丝厌恶。
视线相对,面áng奴仆嗓子一噎,声音渐低,他喏喏地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下人住的地方脏乱,木门侧边一块平整的土地被开辟成田地,似乎是刚浇了不久的粪,散发着恶臭难闻的味道。
封择闻着那恶心的味道,破天荒地发起呆来。
所以,他为什要在大晚上出来找罪受?就算是要走剧qíng,可熬到天明再来不好吗?
心里想的是速战速决,封择正要让小厮上前砸门。可小厮捶门的手还未落下,屋里的人就先一步开了门。
沈念远站在门边,手里端着个盆子像要倒水。他额头上的浅淡的脂粉早就被擦掉,清楚地露出比白日里还要艳丽三分的莲印。
面áng猥琐的奴仆目光痴痴地望着那朵莲印,满心兴奋与颤抖,声音尖利:公子,看,就是他,额上有莲印,他是双儿!小的说的千真万确!他还偷了我的银子,公子,这等小人府里绝不能姑息
我何时偷过你的银子沈念远下意识反驳。
可等他愣怔的目光落在封择跟他身边一众提灯小厮身上后,眼眸却逐渐睁大。
惊慌地倒退两步,却不想被门栏绊倒,沈念远手里端着的盆钵哐当一声跌在了地上,发出嗡嗡声响。
盆中有水倾覆而出,带着浅淡血腥气弥散开在空气里。
公子,那盆里装的是血水。习过武的小厮倒抽一口气,惊声道。
血水?
不顾下人的阻拦,封择踏步走进沈念远,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受伤了?
垂眸仔细看过小双儿的洗的发旧的粗布衫,并未发现伤口的痕迹,封择这才松了口气,出神想着这主角受可千万不能在他府上出事,不然,等以后那些陈年旧账还指不定要扣到谁头上
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被俊秀青年来回翻看着身子,即使还隔着衣衫,沈念远心底的羞赧却只多不少。
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薄红,他水润的眸子垂着,卷翘的睫毛轻颤,就是不敢抬眼看眼前人。
长发被夜风ī起,额前刘海缭乱了视线。
放下心的封择盯着地上散发着血腥气的水渍,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小双儿,我想我可能后悔之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了。摸着光洁的下巴,封择凤眸微眯,眼里带了七分探究。
闻言,沈念远大惊失色地抬起头来:公子!人不可以言而无信!
爷何时言而无信了?这么激动,恩?鼻尖轻哼出声,封择转手霸道地抬起沈念远的下颚,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暗色深沉,那你来解释一下,那盆血水是怎么来的?爷听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