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青翘着腿坐在石凳上一晃一晃,闻言挑了挑眉,尤为悦耳的嗓音里透出一种dàng漾的感觉,对啊,咱们院里又添人了~阿黎你高不高兴呀~
扶黎笑着,却说,不太高兴。
扶青恍然状地点点头,从石桌上拿过自己的玉盏,也不喝就拿在手里晃着,清液在玉盏摇晃地像是一处小漩涡,沿着杯沿的方向像是虽是都能飞溅的样子。
眉清目秀的小脸上泛着无辜,努了努嘴,扶青嗓音清越,泛着空灵,怎么办,我也不高兴呢~
重新拿起续满清酒的杯盏,扶黎轻笑一声,偏头看向院里。
空地上,舞剑的白衣少年身姿依旧轻盈,只是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有两三滴顺着鬓角滑落到下颚。随手挽了个繁复的剑花,收下行云流水的剑式,少年察觉到亭中人的目光,侧过身子,用一双略显清淡的眸子望向凉亭里的二人。
阿央,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跟新来的小双儿打个&a;lsq;招呼&a;sq;呀~
摇了摇白嫩如葱的手腕,扶青细长的双腿已然翘在了石桌,满是明媚地朝少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空灵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细腻甜美。
锵地一声将长剑收回剑柄,楚央眼底是一成不变的平静。
一起去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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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沈公子便是这处小院的主人了。若是沈公子还有什么想要添置的尽管跟小的说,小的禀报主子后会尽数为沈公子准备。
拿起桌子上的银两,管事如同老佛爷的脸笑的温和,对了,主子还说,沈公子尽管进了院里,却还算不得后院之人,所以丫鬟小厮也是没有安排的。轻咳一声,管事观察着沈念远的表qíng,沈公子怕是要自己辛苦些了。
远儿,你这,管事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沈父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怎么好端端的,咱便成主子了?
听完管事所言,沈念远眸底惊讶了一瞬,自进屋起便一直恍惚着的神色恢复了些清明,他才摇摇头,拉过沈老爹的手臂,爹,孩儿之后再跟您解释。之后他又转头对管事颔首,不辛苦的。
沈公子客气。躬了躬身,管事道,那小的现在便先走一步,前去回禀公子了。说完,他就要跩着胖墩墩的身躯离开,却不曾想又被沈念远叫住,转身问,沈公子还有何事吩咐?
麻烦托您给公子带句话,紧抿的唇上多出一道苍白的印痕,沈念远缓缓开口,就说公子的心意,念远心领了。
见管事走的远了,沈父这才从沉默中开口,苍老的面孔里是止不住的担忧:远儿,爹爹不在的这月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是不是这封府的主子bī迫你
说着,沈父表qíng激动起来。
爹,不是这样的。沈念远赶忙伸手安抚下沈老爹起伏的胸口,半阖了眼说,公子是个好人
可他之前关了你柴房!沈父不明白。
那是因为有人陷害似是回忆起了那天夜里,沈念远的脸颊不禁染上绯红,但只一瞬,他又倏尔想起屋里那个满身鲜血卧在墙角的男人,脸色又白了下去,只低声道,是有杂役诬陷我偷了他的银子,还揭穿了我双儿的身份。现在公子已经查明我是无辜的
沈父恍然点头又摇头,那、那就算如此,我们是仆,也不应该被安排在这里啊
爹爹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沈念远眉目间满是无奈,双儿的身份一旦被揭穿,我们自然是要被赶出府的只不过公子心善,才留了我们在这院里,也算是掩人耳目罢。
但刚刚管事不是还说沈父又想问,这封府的主子之前给他们选择里,不是也有留下五十两的出府银子吗?
可一触上沈念远的眸子,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半辈子过得窝囊,但沈父也是过来人,只一眼,他便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孩子怕是动了qíng。
对那个风流名声远播在外的封府主人。
爹爹沈念远看着沈老爹眼里泛起的浓浓的担忧,拍了拍沈老爹苍老gān瘪的手背,轻声道,孩儿有数。
沈老爹一向是个宠孩子的,既然见着沈念远做下决定,也不在反驳,只是低低叹了口气,说一句去看看旁边的屋子,便出了正屋。
屋里只剩了自己一人,沈念远晃了会儿神,便坐在一张jīng致的八仙桌旁边收拾起包裹来。他跟沈老爹两人的包裹加起来就是全部家当,这还是之前管事先一步替他们从原先的住处收拾过来的。
粗布包里的东西不多,算上一些细软之物,也只有仅仅十两银子,而再多的钱,却已经在前段时间拿去医馆替沈老爹治病时花光了。
好在如今沈老爹虽然身子骨还是不比之前硬朗,但总不用日日垂卧在榻了。
想到大病初愈的沈老爹不顾自己的xng命安危打伤上看守柴房仆役的举动,沈念远轻轻摩挲着包裹里沈老爹一针一线fèng补过的棉布衣衫,鼻尖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
穿越一场,能得到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父亲,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了。而这次选择留在封府,就当是他最后的任xng
哟,小双儿躲在屋里偷偷哭鼻子呐~这是被谁欺负啦?
一道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念远擦了一把鼻头,抬眼只见一个穿着青竹长袍的清秀双儿笑眯眯地靠在门边,纤细的手臂在半空中晃着,圆溜溜的杏眸里酝满灵动鲜活与小小的惊讶
诶?原来是你呀,美人宴上的小~双~儿~我们又见面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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