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得到,你就要我理解失去、学会放下。” 他缓缓地说,“这样是不公平的。”
“公平?从一开始你就不在起跑线了。”
赵玉兰放下了手,一脸严肃,“你既然要和我谈论公平,那妈妈就正经地把现在的情况分析给你听。我咨询过婚姻法的同事,也给导师打过电话,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近二十年,你们的恋情、婚姻都无法受到社会的肯定、法律的认可。”
“你们两个没办法共用一个户口本,身份证明上永远是单身;如果遇到意外情况他病危了,你待在手术室外,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知道吗?”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结果——”
“我不需要结果。”
在赵玉兰惊愕的目光中,宋淮一字一句地道,“他是我的过程,我也不必要期待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们都只要一个义无反顾,于是他们看到了彼此。
·
宋淮推门进房间时,孟习脑袋上披着一条毛巾,坐在床边上想心事。
房间里开着暖气,到处都是暖洋洋的。孟习身上穿着宋淮的旧衣服,衣襟微微敞着,因为热、也因为大,所以把袖子和裤管都卷起了一截。
他白皙的小腿挂在床沿上,腿部肌肉线条流畅顺滑,像极了一条漂亮的曲线。
宋淮捏紧牛奶杯,递给了孟习:“小心烫。”
“……唔。”
孟习赶紧接过,捧在手里却没怎么喝。
他连谢谢都忘记说,情绪比起刚才回来时好像又跌落了不少。
宋淮收起微微被烫伤的手指,也没追问他,转身从衣柜里抱出两条被褥,垫在了地板上。
孟习看着他铺床盖被,终于憋不住了:“睡在地上你不冷吗?”
“多盖几层就没事了。”
宋淮说着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层电热毯,铺在被褥上、又再叠了一条床单。
工序复杂之程度,堪比肯德基后厨里做汉堡的师傅,一层一层又一层,还要撒点佐料才能算有滋有味。
孟习看了半天,忽然道:“刚才,我不小心听到你和阿姨的对话了。”
宋淮折被角的手微微一顿。
“不过我听到的只有一点点,”他担心有误会,连忙比了个芝麻点儿大的手势,“就、就听到什么恋爱、婚姻还有结果……”
孟习本来是想出去看看宋淮在做什么,顺便和他说会儿话,结果刚一出门就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估计着是忘了家里还有客人,母子俩简直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开条门缝往外走走,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孟习立刻关上了门。
然而真正沉浸在理论之中的人是察觉不到自己的音量的,他在房间里都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只是太模糊了听不真切,只能偶尔捕捉到几个咬字比较清晰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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