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深踏进家门时,傍晚的光晕已经笼罩了整个小区, 街灯和家门口的小灯泡照亮了一道回家的路。
母亲正半坐在小花园的竹藤椅上,看穿着一个塑料雨衣的父亲收拾花田, 挖土埋肥重新给花苗固根, 过程繁琐还弄得满身满手都是泥污。
宋之深一进家门看见这副景象,洁癖症就犯了。
宋淮的洁癖算是经他遗传, 他的洁癖又是幼时跟着父亲耳濡目染, 看到眼前场景,他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 刚想去拦,却被宋之沉给挡住了。
“没事没事,你让老头收拾去。”宋之沉还在旁边笑,“最近妈关节炎又犯了, 蹲不下来。前几天北京又下了好一场大雨,这些花再不救救, 改天回暖了就开不了花了。”
“行了爸,你也别忙了,赶紧洗洗手咱准备吃饭吧,等会儿吃完了我来帮你弄。”
宋之沉拍拍他爸的肩膀, 不由分说地把他手里的农具给收了起来,“我哥跟您都是洁癖,嫌脏嫌臭,我就遗传了我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事我来做就行。”
他爸闻言这才作罢,一边脱手套一边看着自己大儿子,奇怪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被团里开了?干不下去了?”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瞎说什么呢。”
宋母嗔怪了两句,不过她也看向了宋之深,心里奇怪得很。
别说他俩了,就连宋之沉刚接到电话的时候也一直在犯嘀咕。
他们爸妈早年就是工作狂体质,再加上那个年代的原因,好几年不着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等到他们兄弟俩大了,不知不觉也继承了这种‘敬业’的精神,宋之沉虽然忙起来也是好几个月的泡研究室,但是还比宋之深要好一点,毕竟他工作地点和家都在爸妈眼皮底下,实在是好几天没顾得上吃饭,老头老太太还能正大光明地上门揪人。
宋之深就不一样了,谁也想不通他当初怎么会搞这个方向的科研。南极点天寒地冻,生存环境极为恶劣,一驻扎就是好几个月的不见人影,大有他爸妈年轻时候的风范。
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大儿子常年不回家的状态,只当他是出国定居了,结果宋之深又一声不响地跑了回来……
“没什么事。”夫妻间的事情,宋之深还没打算和家人坦白,含糊地说,“就是小淮和人家打架,牵扯出一些矛盾,正好我最近工作也不是很忙,这些年的假也堆着没请,干脆就回来多待几天,也过来看看你们。”
“哦……”宋之沉拉长了调子,玩笑地说,“原来看嫂子和儿子是正经事,我们是顺带的?”
“那要么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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